「哎，你這孩子……」

「這樣吧，」祝嶼深吸一口氣，「沈南星大學還沒有畢業，再怎麼樣也不能害了人家孩子的前途——我帶他離開這裡。」

祝嶼話音剛落，所有人目光都落了過來，甚至有一道完全無法忽視、帶著震驚與傷心的視線——那是顧恆的。

似乎是對方的難過太過於有感染力，祝嶼心裡也開始忍不住難受，哪怕強迫自己不去想，可還是會憋不住。

他只能讓自己儘量不去看那道視線。

現在只能賭一把了。

沈母輕蔑地看著他，嘴角帶著抑制不住的諷刺，「就憑你？你也能養得起這個小野種？」

「一口一個小野種的，真是沒教養！」祝嶼刺了回去，「養不養得起也是我說了算，你還是先好好教育你兒子，少讓他整那些見不得人的么蛾子！」

沈母被擠兌得臉都綠了，一時間無言。

陸父明顯是最有理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祝嶼，「你也不過是個未步入社會的大學生，都未必養得起你自己，最後還不是要靠顧恆和陸九淵救濟？這樣真的是把他們分開了？不過是你這小鬼的緩兵之計。」

「我之前打工的積蓄完全沒用過，少說有15萬，我自己有一處沒有任何人能找到的房產，也沒有房貸車貸的壓力，我們兩個活一年還是不成問題。」

祝嶼把自己之前的工作在此時只能稱之為打工，他要是說自己今年24了，工作猝死來到這裡……估計會把這群老頑固嚇死，以為是什麼外星物種。

顧恆從剛才起便一言不發，聽祝嶼越來越篤定的語氣，最終選擇垂下眸子不再看他。

祝嶼心一橫，「大不了你們就花點時間找唄，能讓你們找到算我輸——但你們休想將沈南星交給任何跟沈家有關係的人！」

陸父緩緩笑了，在笑他的不自量力，隨意攤了攤手。

這場博弈祝嶼並沒有贏，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能保證兩個人的安全，陸九淵和顧恆一直是朋友，顧恆會提醒他的，至於沈南星——

祝嶼帶著沈南星先行離開，讓他帶著自己去陸家收拾東西。

他之前工作剩下的儲蓄確實還沒用，但在得知他死的那一刻估計已經交給了他父母，他要拿出來還要驚動兩位老人家。

「你……你要帶我去哪？」沈南星邊收拾東西邊輕聲問，哪裡還有之前跋扈可愛的少年模樣？

「最起碼讓你先把大學上完了吧。」祝嶼對這些早就有了經驗，等沈南星回來，只要讓系統插入一條數據就行。

「我和陸九淵已經沒什麼可能了，那你和恆哥也——」沈南星抬頭看他。

祝嶼嗤笑，「小屁孩先操心自己的愛情吧，我和顧恆壓根就沒有問題，頂多……異地一段時間。」

看到剛剛顧恆那麼明顯的難過與傷心，祝嶼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上次的「異地」讓顧恆漫無目的地等了兩年，這次的「異地」呢？

剛才顧恆的演技已經讓祝嶼明確意識到，顧恆憋了一個大招，可是他不願意說，祝嶼也不打算逼他。

他只能……先將沈南星帶離這裡，帶他離開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