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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我已經很久沒去過撞球廳,久到老闆親自給我打電話問我近況,側面打探我是不是交了女朋友,又暗示一番女朋友是女朋友,撞球妹是撞球妹。我知道,我也心癢。「我們先去打撞球。」我和范世朝咬耳朵,「我讓你先選。」

我們折騰得累了,澡都沒洗就斜在床上睡,我的胳膊壓著他的腿,第二天全身筋骨痛,沒喝酒勝似宿醉。我醒得比范世朝早,坐在床上歪著腦袋盯他看了幾分鐘,他都沒有要醒的意思。我輕手輕腳地下床,跑回我自己的房間。

嚴栩安也已經起來了,我認識他這些年,都沒見過他毫無防備地睡著的樣子,更別提睡得很難看的樣子。他穩固、均一、沒有弱點,我只要稍微細想這件事馬上就好累,他無解。

他在看書,但我一進來,他就馬上把書放到一旁,給我一個好看的笑。「回來了?」他對我伸出手,叫我過去。沒有多餘的椅子,是讓我坐到他腿上。我的身高不再適合撒嬌,也怕把他壓壞,小心翼翼地懸空一點。

「睡好沒有?」他問。

「沒有呢。」我賣可憐,「他房間沒有我們的房間舒服。」

「真的?他房間可更貴呢。」

「貴的又不一定好,都是騙他這種有錢的傻子。」范世朝浪費我一晚上時間,我要多講幾句他的壞話。「還說是窗外景色更好,我看起來都一模一樣。」

嚴栩安就笑,我說的話他不同意也不反對。我又幸福又心虛,范世朝求而不得的被我簡單地享有,我又不能分一口給他。在我這樣警惕和反省的時候嚴栩安攬我的腰,讓我放心坐實——沒關係,坐不壞,太小看你哥哥了。我倚靠上他,他鼻尖埋進我脖頸嗅,我驟然想起,那隻狗的腳還在我的工裝褲口袋裡。

他皺起眉,手指關節敲我背一下:「你都臭了。」

我真冤枉,昨天折騰一晚上沒洗澡到底是為了誰?我又沒辦法反駁,身上一層幹了的汗,肯定好聞不到哪裡去。我只能聽話地站起來去洗澡,順便告訴他我身上揣著一根白骨睡了一晚上,褲子也扔了算了。

「狗呢?」我問他。

「埋掉了。」他說,「埋在後面,還放了一小束花。」

我不作聲地鑽進浴室,把自己一件一件扒光,對著鏡子看到我一身的死氣,頭髮亂糟糟堆在頭頂,就這樣我剛剛還敢攀上嚴栩安撒嬌,他居然這麼久才嫌棄。

我真是後怕,花灑開到最大,冷水澆到頭上,凍得我先打一個寒顫又接連打幾個噴嚏。水這才開始變溫,把緊繃的皮膚沖開,腐屍味衝掉。水流了好久我才想要去摸洗髮水,摸了半天卻沒摸到,睜眼看架子上也沒有,好奇怪。我往外看,透過磨砂玻璃能看到嚴栩安的影子,我喊他,問他洗髮水在哪。其實我也不是一定要用,我只是想叫他。

他聽到我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站起來翻他的雙肩包,說他媽媽在收集這些,昨天就順手收起來,今天的要打掃房間的時候才會送來。

他解釋得真具體,像早就編好的一個故事,我不太關心,我知道我是想要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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