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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警察竟然還在外面等我,他是不是把自己當成在幼兒園門口接小兒子的爸爸?我朝他走過去,他問我感覺如何,我說不壞。十幾個人被我嚇死,當然不壞。他接著要帶我去吃飯,問我想吃什麼。他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個爸爸,我真感動,可我沒有興趣再陪他玩這種親子遊戲了。

我對他說,我想要吃女人。金髮的,漂亮的,年紀大一點都沒關係,身材要夠辣。

他不能置信,震驚地看著我:「你腦子裡在想什麼?」他終於反應過來了,我才是那群人里最無可救藥的一個。不是拒絕葉子的人就是好人,我拒絕它只是我不喜歡那個味道,也不喜歡神經不受控制的感覺。我讓他學會一句中國俗語:孺子不可教。只有熱血電視劇里的老師才會對我不離不棄,他不是。

他氣得咖啡都拿不穩,惡狠狠地指著我鼻子罵:Fuck you!別讓我再見到你。你早晚會坐牢坐到死!

我被他丟在俱樂部門口,我好無奈,見不見到我也不是你說了算,你只能申請調職,可是其他轄區照樣有我這樣的未成年,你的問題在於你不該同情他們。

但我並不覺得我算不良少年,如果不是他們主動招惹我,這些時間我會用來寫菲茨傑拉德的讀後感。我的英文老師很喜歡我,稱我是她見過的最聰明的小孩,因為我在學校里穿規規矩矩的襯衫長褲,講話只講敬語。「你以後應該讀文學,」她認真地對我說,「你可以當個作家。」

也不是不可以,我在俱樂部里第一次發現我有虛構的初步天賦。我現在想到那個故事,忍不住笑出來。我們同為一體,我好會想。其實他們只要追問幾句就要露餡了,大六歲的哥哥?那是先有他,才有你?你有意識的時候他就已經在了嗎?你們平時怎麼相處?

我當然解答不了,但是有一點我不是亂說,我們真的很像。我和嚴栩安面對面站在花灑下,我看著他的身體就像是在看著我自己,至多不過是差幾個穿孔,我隨時都可以對稱地補上去。

他剛剛說我的皮膚白,他自己才是,他胸前沒經過多少日照的皮膚淋了水,看起來幾乎是半透明的,穿孔周圍的一圈又是柔軟的粉紅色,像草莓汁沁進去。他的虹膜當然不是綠色的,是和我一模一樣的茶色。其實我們連眼睛的形狀都相似。

我再一次確認我好愛他,只有他能夠同時滿足我的審美需求和探索的欲望。他要我又不完全要我,要讓我自行試探。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沒關係,我就是喜歡這樣。撞球妹在他面前算個屁,被他狠狠對比成一團沒腦子的空皮囊。「哥哥,」我對他說葷話:「我十年沒碰你了。」意思是,我在認識他之前就已經等著上他。

他居然聽得懂,願意接我的話。「我也是。」他咬我肩膀,「十年沒碰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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