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告訴你哥哥?」范世朝問我。
我想了幾分鐘,假裝深沉地搖頭。算了,還是算了。我可不想在這種事上招惹嚴栩安。
我打算簡單點,直接去酒店找他,在這之前我唯一躊躇的地方是我要以怎樣一種形象面對他。當個慘遭媽媽拋棄的小孩?是該小心謹慎還是叛逆期正盛?我對著鏡子打量我自己的臉很久,最終決定來一點不一樣的——我要扮演一個非常懂事乃至無情的上等公民。他的存在可有可無,我壓根不在意他想對我怎樣,我見他只是出於禮貌,以及我並不介意知道我真正的來處,我的血緣和我的基因,還要給我朋友一個面子。
范世朝送我過來,他自告奮勇當我的監護人,要保證我的安全。他在車上問我,見到我這個便宜爸爸之後要說什麼。我不知道,我哪能知道,這要先看他的態度,如果他告訴我他有十個億可以給我繼承,那他希望我說什麼,我就可以給他說什麼。
我們是在酒廊見面的,我們三個人都人模狗樣,誰都不願意輸給誰。范世朝穿一身像是參加電影節頒獎典禮的黑色西裝,我身上穿的套裝是當年我準備穿去大學面試的,沒能用上,現在提前在這裡面試一個人的兒子。
也不至於,我們是相互選擇。我爸爸看起來比照片裡要像個人一點,沒有我想像中那麼臃腫,他很小心地喊我名字:「加寧。」我忍不住看一眼范世朝,他對我搖頭,意思是讓我不要著急認親。
他明白,他會給我時間。他先講公式的客套話,說我現在個子竄得好高,他都不敢認我,然後才問我是否有空坐下來。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他喝下半杯威士忌,終於敢給我講他過去這些年都在做什麼,為什麼沒有找我。
那些故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我聽得不大專注,眼睛總往前面兩個女孩的露背裙上瞟。反正是他在我出生後三天就去了美國,在我五歲的時候回來一次,給我買玩具和巧克力。買的遙控坦克、維修工具箱和模型手辦,巧克力則甜得要命,把我好幾顆牙都蛀掉,連累得現在都沒長好。
這件事我有一點印象,那個時候我媽媽是個如假包換的美人,家裡來往的大人很多,一個個都拿我當個吉祥物看。我記得他是那群大人里有些不一樣的,原來他是我的親爸,這叫血緣的天然吸引。
現在他如今不同往日,變得更有錢,他玩證券的同時還做一堆別的生意,跑車金表應有盡有,卻年近五十想起來自己沒有後代,所以才要找我。他說是這樣說的,他的意思是他沒有再和女人生過孩子,那麼也許他找男人,我是遺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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