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言沒有回答。一個中空的玻璃球悄悄落在手裡,空心的水中游弋著一條細小的魚。
阮青竹:「你不用這麼緊張。我當年,也算是緝陰司的一分子——在很久之前。」
荀言:「緝陰司的故人不多,你是俞青衫的朋友?」
阮青竹:「朋友?」
老人家笑了一下,這笑容中有一點追憶的味道,大概是讓她想起來什麼值得開心又充滿遺憾的事情。
阮青竹:「你說得對,我是他的朋友。現在還記得俞青衫的人已經不多了。孩子,告訴我你的名字好嗎?」
荀言沒有回答。
阮青竹:「也罷,反正都已經離開了,現在再問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年輕人,我大概能猜到你來這裡的目的。」
荀言仍是沒說話。但阮青竹並不介意,她的目光落在荀言的手裡。
阮青竹:「異控局到底還是走了這一步。」
荀言:「得罪。」
阮青竹神態仍舊平和,看著他的目光始終帶著溫旭的暖意。荀言將玻璃球捏碎,那條小魚沿著他的手指落在阮青竹的手背上,咬出一個小血點,融進血液里。
阮青竹連躲都沒有躲。荀言的心裡湧上複雜的情緒,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後悔自己的選擇。
荀言轉身要離開,剛走出兩步,就被阮青竹叫住。
阮青竹:「年輕人,外面出變故了,是嗎?」
荀言沒有回答。
阮青竹:「俞青衫在死前,曾經給我留下一封信。寫封信被他藏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我也是隔了好幾年,才輾轉找到它。」
荀言不知道阮青竹說這句話是為什麼,只是本能覺得,她要說的事情,非常重要。
阮青竹:「他早就算到了自己會死,但死亡並不是終點。他告訴我不要離開東洲,也不要出現在任何人的面前,就像任何一個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女人一樣,結婚,生子,老去。如果我的一生都沒有等到緝陰司的人找上來,那麼在死亡之前,就將這封信銷毀。但如果有人找過來,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都告訴他八個字。」
荀言:「哪八個字?」
阮青竹:「黃泉路底,異控局中。」
荀言:「除此之外呢?他還說什麼了?」
阮青竹:「只有這八個字。但他留下了一個東西。」
阮青竹從枕頭下拿出來一個繡花的荷包。荷包的布料很昂貴,繡花也十分精緻,它應該被保留了很多年,邊緣已經磨得稍微起了一點毛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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