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青衫笑呵呵地收起碗洗了,又將沒喝完的酒放回木製的酒櫃。走進臥室背了個一人多高的黑色匣子系在身上,像一個老農拿起柴刀,到了進山砍柴的時候。
俞青衫:「顧瑾之,你是我見過,膽子最大,腦子也最好用的人,沒有之一。能生在這個時候,對你而言是不幸,也是大幸。時間差不多了,魚都來了,網,也該收了。」
俞青衫說著,將一個繡花錦囊拋給顧瑾之,這錦囊實在有了很多年,邊角都隱約翻起一層毛邊,繡工相當好,上面的一條青魚游弋,栩栩如生。
有人站在院子外。
不見動作,卻能由遠及近,轉眼就到了跟前。
穿著黑色工作服的女人長發幾乎垂到了地面,瞳孔有一種被熔化的玻璃似的感覺,像是渙散,可稍微凝神,發現她其實仍在盯著你看。
這種盯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只是單純地看,可時候稍微一久,就如恐怖谷效應,讓人心裡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毛。
這女人的臉,顧瑾之是熟悉的。
當初任教授要來找他,要求必須在東洲封城之前前去酆都的那場談判,這女人就跟在身邊。任教授介紹時只說她叫任菲,是自己的學生和親戚,也是帶在身邊多年的助手。當時他們並沒有看出任菲有任何的不對勁。現在想來,若非黃泉早就在人類脫胎換骨以作隱藏,就是酆都考古隊已經全軍覆沒,黃泉借了任菲的身體作為容器,以行走四方。
綜合而言,後者的可能性會更大上許多。
「任菲」那雙怪異的眼睛,正看著俞青衫。
俞青衫仍笑眯眯的。
也怪不得他能夠瞞過所有人的眼睛。
現在的俞青衫,和他們之前認識的俞青衫,七爺,以及任何一個熟悉的人都截然不同。現在的他太溫順了,對所有的一切不急不躁,泰然處之,彌勒佛一樣,看不見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這種溫煦,說得好聽是情緒穩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若苛刻一些,分明是沒有將這世上任何東西放在眼裡的淡薄。死亡的幾萬人不被看在眼中,失蹤或者死亡的親人徒弟不被放在心中,就連布局一生要對付的幾乎不可能戰勝的敵人站在面前,他仍舊不會受到分毫的干擾。
他像一個心機深不見底的狐狸。
而附身於任菲身上的黃泉,要比他直白得太多。
任菲:「我找到你了。」
俞青衫:「我也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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