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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犬停住了爪子,「嗷嗚」了一聲,然後耷拉著耳朵沒精打採回了大門口,又趴了下去。

林潮生抹了兩把臉,這才發現這隻叫「二黑」的狗子不是全黑的,它有一隻穿白手套的右前爪,這大概是和另一隻黑犬唯一的區別了。

陸雲川扛著人出了門,反手扯上院門,朝著村里唯一的村醫去了。

村醫叫白斂,也是個年輕小哥兒。

他父親是行醫的,從小跟著學,也算有些天賦。父親死後,他一邊拉扯體弱多病的妹妹,一邊繼承了父親「村醫」的位置。

起初村里人因著他年輕,又是個小哥兒,不肯來這兒治病,可時日久了人總有個小病小痛,村里沒別的大夫,鎮上看病又貴,只好接著來,來得多了才發現這小哥兒的醫術也還不賴。

白斂兄妹住在村西頭,那邊家戶屋舍多,好多鄰居。

人還沒到就聽到白斂家傳出一股苦澀的藥香,還有幾聲悶悶的咳嗽,想來是白斂的妹妹白鶯鶯。

兄妹倆住在一間不大的茅草院子裡,門虛掩著,陸雲川沒貿然闖進去,而是站院門外把大門拍得啪啪響。

沒一會兒白斂就迎了出來,他手裡捏著一把小蒲扇,臉上還有熬藥蒸出來的汗水。

白斂還沒見著人,先問道:「誰呀?看病的麼?誒,這……這不是生哥兒嗎?」

陸雲川點頭,說道:「他醒了。我帶他再來看看。」

白斂:「?」

白斂變白臉,嚇得面無血色,抖著兩條腿兒要開始打擺子了。

之前給林潮生看病的就是他,說人不行的也是他,把不出脈搏、摸不到心跳、探不出呼吸的還是他。他是個大夫,這人死沒死,他還能不知道嗎?

可現在陸雲川把「死人」扛了過來,「死人」還時不時在他肩上抽兩下,好半天又拍了拍肩頭小聲說話,「哥,能不能把我放下來。」

陸雲川不說話,反手將扛在肩頭的人放了下來。

白斂看到林潮生被陸雲川扶著站在地上,眼睛也睜著,顯然還有氣兒。

白斂:「……」

大白天的,真是活見鬼了。

白斂嚇了一跳,兩條腿兒都哆嗦起來,抖如篩糠。

瞧他表情,一時說不出是震驚還是害怕。

好半天,白斂才哆嗦著將門大大推開,「進、先進來吧。」

他一邊說,一邊悄悄打量一眼天空。

初春季節仍還有些冷,但太陽暫還懸在半山腰,沒墜下去。

白斂放心了些。

院子不大,左右擺著好些木架子,三四層都架著竹簸箕,裡頭曬了各種藥材。中間擺著兩把凳子和一張小桌子,白斂領著人走過去坐下。

他到底是個小哥兒,一般給人看病都在自家院子裡,敞著門,左鄰右舍也都瞧得清。

屋裡雖然沒有大人照應,但因著是村里唯一的大夫,也沒有那些不長眼的混子上門鬧事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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