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潮生伸著懶腰出門,雨是夜裡下的,這時已經停了,只有屋檐還珠串般兒滾著水。
青山經了洗滌,連空氣都清新乾淨了許多,閉眼又聽見兩聲清脆婉轉的鳥鳴,一派祥和安寧。
「川哥?」
「川哥?」
林潮生打著哈欠在院裡轉了兩圈,沒瞧見陸雲川。他恍惚記得陸雲川今天起得早,似乎是說要進山里一趟,只是他當時睡得深,也沒聽清他具體說了些什麼。
人還沒回來,連兩隻狗子都不在,林潮生洗了把臉後就鑽進了灶房,想著趁人不在先把早飯做出來。
笸籮里有一把綠油油鮮嫩的野蔥,蔥須淘洗得乾淨,半點兒泥巴也瞧不見。
這蔥子是岑葉子昨兒送來的,他昨兒聽說了林家還田地的事情,抽了空專門上來打聽了兩分,順帶捎了這把小野蔥。
春日野蔥野菜多,好些人家愛吃這口鮮的,還有些專門挖了拿去鎮上買。
野蔥喜歡長在田埂附近,前不久還有不懂事的村里娃兒去挖野蔥,險些把人家的田挖垮了,被苦主揪著胳膊逮到他爹娘前告狀,又是一番鬧騰。
野蔥新鮮,剁碎了混著肉包餃子、包包子都不錯,林潮生原是北方人,廚藝一般,但面案上的功夫還挺好。
他當即就決定做一籠包子吃,只可惜家裡沒有鮮肉,他就去柜子里摸了幾個雞蛋,想著野蔥雞蛋包子也是不錯的。
小蔥藠頭洗淨切碎,雞蛋打散炒香,再加上切好的野蔥子,炒得噴香。
這時,陸雲川扛著一棵老木回了院兒,他還沒進門就瞧見自家屋頂的煙囪上冒煙兒,要不是聞見了香味,他險些以為著火了。
想來是家裡的哥兒在做飯,可這些日子向來是陸雲川做的飯,他少見林潮生燒火,這時哪怕聞到香味也仍是有些著急地朝家裡走,把肩上的木頭摔在院裡,然後三步並作兩步的大步踩進灶房。
陸雲川:「你在做飯?」
他剛問完,灶房的木門擠進來兩隻黑乎乎的毛腦袋,是兩隻狗子聞見香味也湊進來瞧。
林潮生點點頭,又回身看了陸雲川一眼,問道:「哥,你上哪兒去了?」
陸雲川穿了一身薄春衣,背上的料子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他解了外衫,又舀了一瓢冷水洗手潑臉,答道:「走時不是說了嗎?家裡的柴要燒完了,我上山砍柴去了。」
林潮生點頭,看他洗冷水又驚得喊道:「鍋里燒了熱水的!」
陸雲川已經麻利地洗完了,還把盆里的冷水潑了出去,說道:「用不著,鍋里剩的水是留著給你洗頭髮的。」
陸雲川早就發現了,林潮生愛乾淨,日日要洗澡,隔三四日又得洗頭。
這要是在別家就得挨罵了,說費柴火。但陸雲川不覺得有什麼,木柴而已,山里到處都是,用完了去砍去劈就好了。他甚至還想去找村里木匠訂個浴桶呢,泡一泡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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