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竟是李荊娘,就是那個賣豆腐的寡婦,夫家姓周,村里人都喊她周娘子。
李荊娘身邊還坐著一個扎丫髻,綁著紅頭繩的小丫頭,聽此也撅了撅嘴巴嘟囔:「潮生哥哥是好人!給圓杏糖吃!」
李荊娘寡居三年,寡婦門前是非多,她又獨自拉扯一個女兒長大。為了孩子,她曾經也想給家裡找個能頂門戶的男人,旁人她都看不上,就把目光放到了陸雲川身上。
去找過一回,被拒絕了。
後來陸雲川和林潮生成了親,那生哥兒還來找她賣豆腐,卻撞見一個混子到她家找麻煩,很是說了些不好聽的話。
這不要臉給自己找男人,還被那男人的夫郎聽見了,李荊娘自然是臊得慌。
但生哥兒聽見後並沒有什麼反應,倒是放了狗嚇走了糾纏她的混子,之後也常來買豆腐,並沒有因為此事就看不起她。
林錢氏一聽,氣得嚷起來,「錢桃枝也是你叫的!老娘算你長輩了!你個死了男人的克夫喪門星,沒婆母教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這樣的女人若在我家,嘴都給你縫上!」
李荊娘直接就氣笑了,她放下繡棚站了起來,扯斷手裡的線捏著根針就朝著林錢氏走了去,閃著寒芒的繡花針往她眼前戳,「來!來!你縫一個給我瞧瞧!我還沒見過這世面呢!還『若在你家』?你家是個什麼皇帝門檻啊?當誰求著扒著要進?」
李荊娘丈夫死得早,這幾年和女兒相依為命,硬是練成了一副潑婦性子。別說村裡的婦人夫郎呢,就是糾纏她的混子潑皮她都敢直接提了刀對上去。
林錢氏是個欺軟怕硬嘴上厲害的,一看李荊娘捏著根針就懟了上來,寒光閃閃的繡花針想要往她眼睛裡扎。
可是嚇得她不敢說話了,其餘幾個說閒言碎語的也尷尬地住了口。
這時候,村里一個青年漢子提著鑼從這邊走過,銅鑼敲得哐哐響。
「大壩開會了啊!里長說了,陸獵戶家要蓋房子,還要找人上山砍木頭!請十五個壯勞力了!蓋房的一天二十文!砍木頭的按根算錢,一根一文,多砍多得啊!快快快!都快點兒來嘞!」
聽到這話,李荊娘嗤笑了一聲。
她又轉身慢悠悠走了回去,撿起被她丟下的繡棚,又扭頭看了那幾個說閒話的一眼。
開口道:「嬸子阿叔幾個我是記住了!今兒生哥兒家請工人,我就看你們幾家有沒有臉去了!」
這話說得那兩家人臊皮耷臉的,樹下坐著的其他人也暗自慶幸,幸好剛才沒跟著這些人一起扯閒話,不然這活兒他們可不好意思求上門去!
有人放起了馬後炮,乾巴巴笑著說:「就是就是!我要是他們,我可沒臉去!」
也有那聰明的,得了消息後就悄悄回了家,得趕緊回去知會一聲,家裡兒子二十多歲,正是一把子力氣使不完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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