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霉發爛的。

他雖然脾氣算不上好，但已經儘量不在意很多事情。

掉的眼淚和信息素抑制劑中的溶液滴在地上，鮮血和它們一起融在瓷磚上，猩紅的觸目驚心。

玻璃嵌進肉里，和骨頭還有神經挨在一起。

林時見呼了口氣，鼻腔通了淚腺似的，湧入的空氣都酸澀。

他抬起手神色淡淡的將眼淚抹掉，用冷硬外表打造出易碎的堅強。

明明都是高一的事情了，距離現在，滿打滿算快十四年。

可林時見發現自己居然仍舊對邱溪的臉記憶深刻。

邱溪那年在念高三。

那實在是張很明艷動人的臉，性格也是，外向明媚的叫人和他交談幾句就知道，他是被寵大的孩子。

起初只是暗戀江聞，雖然向來被人追捧，但他和其他路過江聞班級，偷偷看江聞側臉的omega別無二致。

暗戀者對暗戀對象的側臉和背影，比正臉要更記憶深刻。

而當時一齊入情竇初開林時見鏡頭的，還有邱溪常帶笑意的側臉。

明明不在同一個年級，江聞卻總是和邱溪並肩走，江聞對別人可沒這種優待，對其他和他表白的人，江聞的回答通常是：「我有喜歡的人。」

別人則總是紅著眼睛問：「你是不是喜歡邱溪？」

江聞一般都是沉默的，但對別人而言，江聞的不否認就是一種肯定。

江聞常去高三那棟樓找邱溪。

不過在學校單獨和邱溪擦肩而過時，林時見敢冷淡如常的輕飄飄落下個眼神，直視邱溪的正臉。

直視這個壓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假想情敵。

平時落在身上的視線很多，邱溪看到合眼緣的人看他，或者小心翼翼看過他很多次，被他記住的人，他還會沖對方笑，引得對方去主動和他認識，然後一回生二回熟的交朋友。

當然，只限omega。

他就常沖林時見笑，雖然兩人並不認識，可林時見從來沒回應過他，以及和他打招呼。

林時見第一次心動，就喜歡的帶著點凌遲意味的甜蜜痛苦。

江聞和邱溪經常一起放學回家。

有次邱溪摔到腿，那時江聞很寶貝的幾千塊的山地車，原本專門用來顯得有逼格，第二天二話沒說就裝了個顯丑的后座，天天載邱溪回去。

兩個人都算得上是天之驕子，惹眼的全校都知道江聞喜歡邱溪。

因為邱溪一直有對象，換個不停地那種，可從來都輪不到江聞上位。

但江聞每天還是會給邱溪買早晚飯，趁著那點為數不多的時間，從高一年級送到高三年級去。

尤其是，有次邱溪被人舉報早戀，從來都是三好學生的他頭一次上主席台不是念獲獎感言，而是念早戀檢討。

之後江聞還配合的保護邱溪對象把自己家長喊來學校，給邱溪對象打掩護。

當時老師和幾位家長出辦公室時，表情都十分微妙。

大多人都猜，江聞和邱溪都長得好，家境好，成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