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是一堆亂八七糟的思緒在往上涌。

腦子一直天人交戰的兩個人小人終於不再勢均力敵，是要重蹈覆轍不要命，還是飛蛾撲火不悔改。

少了一個重負壓著，他才恍然發覺糾結這麼久的事情，其實都是一樣的。

謝昭也沒有買年貨的經驗，是讓邱姨給他列出了清單。

老宅那邊有人會買，不需要他操心。

今天買的東西是放進御華園的。

沒逛幾家店，兩人手裡就都拎了不少東西。

夏奕還以為這就可以提前回家了，誰想到謝昭叫了個保鏢過來拎著，然後帶著夏奕接著逛。

買年貨的錢在他眼裡或許都不能算是錢，什麼東西都買一堆也不考慮吃不吃得完。

夏奕給他說差不多夠了，「別人買那麼多，是因為家裡有客人，你買了幹嘛？」

誰來他家拜訪還能坐下嗑嗑瓜子喝喝茶這麼接地氣的。

「邱姨寫的要買這些。」

但是邱姨也想不到他對於數量沒有什麼AC數，會每樣都買那麼多。

而且給謝昭發來的長長一串的清單後面，分明寫著根據口味酌情購買。

這不就是說喜歡吃什麼買什麼，根本不用全部都搬回去嗎？

謝昭是一個沒有獨立生活能力的總裁，記起來他上次差點兒把廚房炸了，夏奕就不跟他計較了。

「這些夠了，買回去也吃不完了。」

謝昭回頭看了一眼保鏢們，默默點了頭。

早上出來的時候比較晚，現在也已經下午四點了，回家以後歇會兒又要開始吃晚飯。

夏奕算著時間，感覺宋瀾差不多下飛機了，就給他發了個信息過去，問他到了沒有，有沒有人去接他。

宋瀾是在夏奕到家的時候給回復的消息：我在H國，很熟悉，不用接送，什麼都有。

宋瀾能熟悉的國家只有兩個，一個是祖國，一個是他待了五年的地方。

他討厭那裡，認為那裡是被放逐的地方。

現在又回去了。

還是自己跑過去的。

夏奕低頭看著手機，半天只能給他回復一個「保重」。

然後他上網銀查了一下自己的銀行卡餘額，想了想，他確實花了不了多少錢，即使以後不在慶城了，小几十萬就足夠他一個人找個鄉鎮，找個簡單的工作過一生了。

所以他問宋瀾缺不缺錢，他還有一點可以借給他。

宋瀾手還沒有好，是帶著李叔一起去的。

看見這消息的時候，他那邊夜幕很深，兩人在異國他鄉等著車子來接。

冬日的天空雲層厚重，讓黑夜更加暗沉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