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獄卒恭恭敬敬道。

江戴朝被綁縛在刑架上的路未書瞧了一眼，問：「他招了麼？」

「太常仙……」獄卒的話頓了一下，改口道，「犯，犯人，還未招供。」

現在的路未書已經被削去神籍，貶為凡人——甚至於還不如凡人，已然淪為階下囚。

江戴點了下頭，道：「你們下去吧，我親自審問他。」

獄卒恭恭敬敬行了禮後，出了暗獄。

江戴提起下擺，華貴的鞋子踏在暗獄濕冷的磚石地面上。他走進暗室內，姿態端方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被綁縛在刑架上的路未書似乎被腳步聲吵醒，撩起眼皮，朝坐在對面的江戴瞥了一眼。

江戴看著路未書，漂亮的臉孔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他冷聲問道：「路未書，你考慮好了沒有？」

路未書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江戴盯著路未書的眼神里沒有一點溫度：「我勸你識時務一些，你現在將你的內丹交出來，或許我還能勸一勸天帝，留你一些體面。」

路未書依舊不開口。

他的沉默似乎是激怒了江戴，江戴冷哼一聲，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等天帝的人過來，可就不是僅僅剖了你的內丹那麼簡單了。」

這時候，路未書忽然抬起頭來，視線模糊地打量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了解江戴。

這個人睚眥必較，他站在這裡同自己講這些，決計不是因為存了什麼多餘的善心。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

路未書淡色的唇一抿，笑了一下。

「江戴，你想要我的內丹，便來拿罷！」

他想要自己的內丹，但因為什麼緣故，必須誘騙自己親手將內丹取出——否則就將會失了效力。

江戴果然如他所料，臉色陰沉了下去。

只是片刻後，他又陰沉沉地笑了：「想來你也聽過極寒深淵吧？」

路未書當然知道極寒深淵，那是在極寒之地之下的倒灌孤塔，被流放到孤塔內的人無不被裡面的陰鷙之氣蒙蔽感官，毀壞根骨，同時要日日受削骨錐心之痛。天庭上的人聞之，無不聞風喪膽。

只是被關押在極寒深淵的都是罪大惡極之人，或是極為惡劣的魔族，就連普通之人都很少，更何況神族之人。

江戴威脅要將他關押進極寒深淵，明顯是不合規矩的。

然而江戴卻看著路未書笑了一下：「路未書，我早就告訴過你，我江戴，就是天界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