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聽來的啊。」邵野道，她們說的時候也不是很保密。

宮女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對邵野道：「奴婢進宮也有四五年了，確實沒見過皇上召過哪位娘娘侍寢。」

邵野哦了一聲，這事多半是真的了。

他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了，他搓搓手，看他給他們好好露一手。

長樂宮的小廚房裡，宮女太監們看著邵野從鍋里盛出來的那碗黑乎乎的稠狀液體，不可置信問道：「主子，您真要把這個送給皇上啊？」

他們這些人在宮裡這些年見慣了腥風血雨，知道有些主子娘娘會在送給皇上的餐食里做手腳，但是他們這位主子會不會做得太明顯了點。

「當然，」邵野點頭道，「雖然味道聞起來不大好，但是大補。」

大不大補他們沒看出來，但他們看出大不敬了。

宮人們相互推辭，誰也不願意替邵野去送這碗補湯。

邵野心說他們想得倒是挺美，這種好東西當然要他親自去送！

然而邵野去了承光殿外，卻沒能見到蕭渡卿，那小太監把他手上的補湯端過去，就請他離開了。

哼。

承光殿內，年過花甲的老太醫站在桌前，正在為皇上驗毒。

「這一碗綠豆湯里多了一味夢蘭草，不會要去人的性命，只是會讓人從此噩夢不斷，夜不——」

老太醫的話沒說話，就被蕭渡卿打斷，他指著那碗剛端進來的，散發著奇怪味道的東西道：「你直接說說這碗裡面放了什麼東西吧。」

老太醫拿起筷子，捋著鬍子，仔細辨認道：「這裡面有羊腎、鹿鞭、山藥、人參、肉蓯蓉，還有黑枸杞。」

可都是大補的好東西啊。

「就這些？」蕭渡卿問。

老太醫道：「應該還放了些調料和香料，微臣無能，聞不出來，需要嘗一口才能判斷。」

蕭渡卿嗯了一聲，對太醫道：「那你嘗一口吧。」

老太醫抽了抽嘴角，很後悔自己的多嘴，這東西他是一口都不想吃。

好在蕭渡卿只是隨便說說，他轉頭就吩咐身邊的老太監孫東海道：「都送去宮外，請她們的父母兄弟們好好嘗一嘗。」

「這……」小太監有些為難，其他的還好，邵野送來的那一碗，要送去給他的父母，怕是有點困難。

「怎麼了？」蕭渡卿問。

小太監答道：「回稟皇上，這碗補湯是南疆來的那位公主送來的。」

後宮的妃嬪都是太皇太后冊封的，昨天邵野把她給得罪了，她自然不會給他位份，故而小太監仍稱他為「公主」。

蕭渡卿：「……」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腦海里無端浮現出他昨晚在自己的寢宮裡吐著小粉舌頭舔水喝的畫面，今晚該讓他來喝他自己做的這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