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倒是沒推辭,掌心一蜷,那隻上好的白玉海笙便收了回去,不過一瞬臉上的神色便與方才迥異,唇畔攜了絲笑意,緩緩開口問道:「這海棠的顏色不是上品,做工也實在難登大雅,姑娘為何只要海棠,不要海笙?」
的確,這海棠簪一看上去就是個不值錢的玩意兒,顏色太過妖冶,水頭也不是很足,若是再潤些就好了。
只是她問我,為什麼?
為什麼要海棠,不要海笙。
為什麼?
可笑啊可笑,你問我為什麼,我捯也很想去問問你為什麼,你為什麼又把持著我父皇的朝政不松呢?
只可惜這話我此刻已然問不出口了,方才消下去一半的怒火竟被她輕描淡寫一句話復又勾了起來,燒得我有些失了心智。
我抽了抽嘴角,用著十分頑劣且惡毒的口吻咧嘴笑道:「你懂什麼?海棠花,要血色的才好看呢。」
3.「海棠悄然生長。」
那日之後,我很久都沒再見過晏平,只是偶爾會從宮女太監的口中聽他們提起,左不過是說她又平了哪方的叛亂,剿了哪方的山匪亦或是定了哪方的流民云云,聽起來好不威風。
我不太懂她做完這些事會得到什麼封賞,只約莫明白她做的這些事利處遠遠大於害處,畢竟連父皇最近提起她時,臉上也難得帶了些笑意。
只可惜那笑意未達眼底,便被湮滅了。
我想著她該是做了天大的好事,以至於宮中人人提起她時都讚不絕口,就連太傅都說,朝中等著與她結交的大臣足足排到了永定門外。
只是這襄王有意,神女無心,晏平自正月十五回京後便閉門謝了客,閒雜人等一概不見。
眾大臣等了一日又一日,卻遲遲不見那扇緊閉的大門有要鬆動閃縫的跡象,久候多時,最後也只得作罷。
我同母后說起這事時,臉上不禁也帶了些笑意,好似那日在長安街上對她惡語相向的人並非是我一般。
「父皇近日都誇讚了她,說她有不世之功呢。」我從桌上的果盤裡撿了顆最大葡萄丟進嘴裡,齒貝咬破果皮的瞬間香甜的汁水在口中炸開,我不禁贊了一句,「今年獻給母后宮裡的葡萄似是比往常要甜,父皇偏心,都未曾給我送去過。」
我本以為說完後,母后會如往常一般讓我將剩下的葡萄盡數都搜刮回去,卻沒想她半晌未曾回話,抬眸看去時,只見母后神思憂慮。
「母后?」我喚了一聲,又丟了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進嘴,含糊不清地繼續說道,「父皇夸晏平殿下有不世之功呢,母后不高興嗎?」
我搞不懂,平日裡念秧一般在我耳畔細數晏平好處的母后,今日為何對於她的功績閉口不談,臉上的血色也自潤紅慢慢轉為桃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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