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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平愣了一愣,突然笑了,隨後上前一步攔住我的去路,目光在我身上游離了幾番,良久,緩緩開口:「小小年紀竟學會了扯謊,該打。」

我呵呵乾笑,後退一步。

她再進一步:「元宵時節偷溜出宮,亦是該罰。」

我笑得愈發乾澀,再退一步。

她乾脆將我困在牆角:「醉酒鬧事,偷溜出宮,隨意扯謊,見宮女犯錯於前卻不加制止,該打亦該罰。」

此番我卻是再笑不出來了,嘴邊酸澀發苦,天爺啊天爺,我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

樁樁件件的確是我做下的,且好死不死都與晏平有了關聯——醉酒鬧事,鬧的是她;偷溜出宮,為的是她;隨意扯謊,亦是在她面前;見宮女犯錯於前而不加制止,更是被她抓了個正著。

天爺啊天爺,我這是什麼鬼運氣,十幾年來小心行事的我,怎麼甫一行差踏錯竟都被她趕上了。

我的頭幾欲低到胸前,胸口稀疏的繡樣刺花蹭在下巴上不免有些刺癢,我深吸了口氣,雙眼一閉心一橫,正欲破罐子破摔,耳邊卻聽得一陣窸窣的響動,原是晏平已退了開來,幸哉幸哉,我不動聲色地長舒了口氣。

她嘴角含笑,目光清冽地看著我,那雙漆黑的瞳仁如一汪寒潭般深不可測,可裡頭卻映出了天邊紛紛而落的霜雪,以及紅牆黃瓦旁的落英。

「東西收好。」她從袖中取出一物,橫於掌中遞交給我,「女兒家的東西要放好,若是某日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縱使你有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是那隻海棠簪子。

我下意識去翻袖中的暗袋,果然,不見了。

「怎麼會……」一語未完我便頓住了。

方才還抵死不認那日出宮且醉酒的人是我,可現下如此說辭,這莫不是等同於我又承認了。

遂口鋒一轉,略顯期艾道:「怎麼會……有做工如此粗陋的簪子。」

晏平淡淡看了我一眼,隨手將簪子拋了過來,雲淡風輕道:「是了,怎麼會有做工如此粗陋的簪子,花樣雕得毫無神色便罷了,顏色與水頭竟也這樣敷衍,我看那海棠都紅了過了頭,若是不離近觀瞧,只怕是會險些錯當了海笙。」

正當時,月華門旁積了一樹的白雪墜斷了枯枝,驚起二三動鳥展翅飛出丈高,羽翼上下扇騰,轉眼間又尋了另一宿處棲身。

我微微蹙了眉頭,海棠與海笙……差距也甚大了些。

難不成在她眼中,純然的海笙與緋然的海棠約莫是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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