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許是真看不下去了,也勸我緩一緩,再不濟閒個一兩日也是好的,總好過整日裡宿醉不醒。
我笑著推開了她,歪歪斜斜地往寢殿裡走,期間扶桑想來攙我,卻都被我執拗推開,我知道這小丫頭又要來念央。
我便點頭應著,便無奈皺眉:「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了,你快莫要再念了罷,明日,明日我便停下。」
我雖如此同她說,可心中卻也知曉,此事與我以往的傷情落寞都不同,是十分的不同,一日不醉我便無法成眠。
我的母后走了。
她將我囫圇個兒地丟在了這兒,她不要我了,她還要我帶著她的期盼等著她的心上人,可......
我含糊吞了口酒,將那不可訴說的情緒硬生生混著烈酒壓下去。
不曉得怎麼,心中突然一陣痛似一陣,愈加濃烈,我深吸了口氣,辛辣的陽剛氣和著涼風一齊湧進嗓子眼。
我被嗆得咳出了兩滴淚。
我醉得很了便什麼也不記得,唯有靈台清明三分時,腦中隱約掠過扶桑的身影,哦,還有父皇的,我沒想過他能來找我,畢竟母后走後他一次都沒再踏入過坤寧宮。
若不是他已經許久都未召見過欽天監,我險些都要以為是有人告訴過他「坤寧宮不祥,恐與龍體衝撞」了。
不過想想,他可能也做了什麼虧心事,怕犯了忌諱的罷,不然又怎麼會在母后過了七七之後才將自己寢宮周圍的侍衛撤走。
朦朧中他說了許多話,但大多是些無關緊要之事,我左耳朵聽過,右耳朵便原封不動地給推了出去,未曾過心。
可又那麼一兩樁我卻還有些記憶。
一樁,是北上的晏平這次又不出意外地打了勝仗,鐵勒部可汗牧徳歷被晏平斬於刀下,在鐵勒選出新一任可汗之前,蒼璽的邊境都還是安穩的,且晏平不日便能啟程回京。
一樁,是王太師府嫡子王沅今年中得科考甲子榜首,父皇不光是看在王太師的面上破例封了他個三品官做,現下還有意將他招為駙馬,今日過來是來詢問我的意思。
我已然記不清父皇說這兩樁事時我是不是灑了兩滴淚,若我當真是灑了兩滴眼淚下來,又是為的什麼呢,晏平得勝歸來,父皇為我議親,這明明都是是大喜的事情。
罷了罷了,我酒喝得太多,腦子轉不太快,已然是想不大明白了。
也不曉得過了幾日,也可能是十幾日,亦有可能是幾十日,我記不清了,我雖不再怎么喝酒,卻又染上了嗜睡的毛病——自從知道父皇有意將我許配給太師府後,我每每喝酒都越喝越清醒,越清醒是越神傷魂斷,越神傷魂斷便越會胡思亂想,索性倒頭大睡,夢中皆由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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