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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罷了,我暗嘆口氣,這丫頭指不定是不是又跑到廚房裡跟廚娘討論廚藝去了,我拿過一旁放著的狐裘外氅,自屋裡出去尋她。

我雖嘴上說著她,可心中不免浮起幾分贊服,偌大的公主府,若是沒人領頭我定是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可她每每出去打圈竟不會迷路,想來也是個本事了。

晏平在府中栽了許多青竹,進門後入眼便是隨處可見的蔥鬱挺拔,大雪已落了多日,寒意愈發濃烈,可這些翠竹卻依舊亭亭而立,我捧著手爐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走著,公主府不比內宮,沒那麼多的人守著,雪夜明月,諾大的庭院裡多了幾份寂靜。

竹林的盡頭是個我從未見過的院子,甫一靠近,尚未進得院內我便怔住了腳步。

院內隨著寒風裹細雪飄出一陣海笙的幽香,縈縈繞繞,似有似無,只淡淡得引人靠近,這味道我再熟悉不過,這是坤寧宮的味道,或者說,這是母后的味道。

這味道,我已許久未曾聞到過了。

我鼻尖一陣酸楚,壓著步子,悄然踏雪前行,越是靠近,海笙的味道便越是濃郁,抑制不住地往人的肺腑里鑽,我每近一步,心中便愈沉一分,園中一片寂靜,只聽得我踏雪而行的聲響。

院子盡頭的屋裡燈火搖曳著,我看著窗上映出的影子辨認出了晏平,拾階而上,正欲叩門,卻聽得屋內驀地響起一陣低醇的男聲:「你只說將阿芙接來你府上小住,可你未曾說過這一住便是永久!」

這......這聲音是......

是父皇。

我呼吸一滯,當即噤聲,眼睛倏然瞪得老大。

四周萬籟俱寂,只聞得夜風吹落枝頭積雪簌簌,屋內半晌無人應答,我喉骨滾動了一番,悄無聲息地裹緊了身上的狐裘。

父皇復又問道:「你做事總要給我留些分寸和餘地,此番舉動,你讓我怎能不多心?再者說,阿芙住在你這既不方便也不安全,還是讓她跟我回宮去罷。」

我屏住呼吸,慢慢地抬腳落步,一點點靠近門旁,生怕踩重了積雪發出聲響。

「我這不安全,宮裡就安全了?」晏平似是冷笑了一聲,語氣生硬,冷漠到沒什麼溫度,「蕭衍,你當初是怎麼跟我保證的,難不成都忘了?我助你登基稱帝,你保海笙一世安穩無憂,現在人沒了,好,你保不住,我自己保,可你還敢再來問我要人,你以為我當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把自己親生女兒送進虎狼窩這種事情都才做得出來,你當真是枉為人父!」

我一怔,心口似被人狠狠抓了一把,疼得難受。

父皇嘆息回道:「紅顏薄命,海笙體弱又染上了肺癆,縱使悉心醫治也多保她不過三年五載,此事你早已知曉,又何必秋後再來找我算帳?可阿芙不同,一個嫡出的公主便能使鐵勒部從此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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