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半年沒見。
深夜,遠一點酒吧門口有人來往,間雜細碎的聲音,除此之外這裡很安靜。
彼此相距兩三米,楚玊頭頂一盞黃色路燈,光從上頭落下來,照得她整個人柔和又落寞。這裡一個粉紅色光燈箱照唐玦半邊臉,另一側無光,暗下去,她沒有表情,右手淌著血,整個人近乎陰森。
相看,無言。
良久,良久。
「你手機沒帶。」楚玊看著她:「本來想去酒吧找找的,一出巷口,看見你走了進去。」
她總出來找她。第一次,在路牌下,唐玦神志不清。第二次,在小商店,唐玦失控打人。
唐玦:「你不攔我?」
楚玊扯了扯嘴角:「我在想怎麼撈你。」
情緒太穩定,雙方對話太平靜。
「我沒有發瘋。那個人剛才在裡面問我要不要**,我把他打一頓,雙方都留有把柄,我們兩清,省得他報復我。」唐玦不小心蹭到了人家的灰色地帶,她不確定對方會不會對她採取措施,這麼做是在自保。
她走到楚玊面前,又不說話。
然後楚玊開口:「血,是你的還是他的?」
唐玦答道:「有我的,我打碎了一面玻璃。」
楚玊:「走吧,去醫院處理一下。」
唐玦:「好。」
南海市人民醫院,急診值班一個老頭,佝僂著的,頭髮花白,戴高度數眼鏡的醫生老江。
處理傷口,要消毒,除了擦傷,這個人手背嵌著細碎的玻璃,老江得拿鑷子一塊一塊挑出來,活挺碎,要花點時間。
「我們聊一聊吧。」唐玦坐著,手遞出去搭在桌面上。
挺長時間沒人回應,老江都忍不住抬頭往旁邊瞄了一眼。
楚玊倚在隔壁,反手撐著桌沿,垂眸,不知道想什麼。
「你先說還是我先說,我說吧。」唐玦亦沒有看她,盯著面前被人操縱著的鑷子:「其實我看到了,艾黎莫上了社會新聞,他準備要進去了對吧。」
老江低頭,悄悄瞪了瞪眼。
「是,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協助調查。」楚玊:「同時,我失業了。」
「業界將一句很有名的話套在了我的身上——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現在沒有別的地方願意用我,所以我回來了。」她低聲說:「但我也說過,既然選了這條路,我就有心理準備,也沒有資格怪任何人。我在想別的辦法,或許……最壞的結果就是暫時先退出,避避風頭。」
「你會有事嗎?」唐玦。
楚玊:「我沒有騙你,關於他的事情,我一件都不知道,從來都不知道。他對我來說是一個好老師,僅此而已。他們對我的調查越深,只會證明我越清白,我不會有事。」
老江偷摸眨了眨眼。
楚玊:「我說完了,可以說說你了嗎?」
唐玦沉默。
楚玊的聲音始終平淡:「在家裡看見了你的學生證,那裡面新蓋了一個章,你今天去了開學報導。」
唐玦回得很快:「對,我沒有畢業。為什麼呢,因為我沒有辦法拍出畢業設計。」
「譚明天死了,上吊,吊死在了我的面前。」
「我從來沒有什麼保密項目。我一整年沒有拍過戲,我每一天都在發呆,過得渾渾噩噩。我並不知道自己是一個怎樣的精神狀態以至於那個人看見我就覺得我會是他的潛在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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