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汐微微蹙眉,說什麼?能說什麼,無非就是今日上午大長公主橫欄東安門明搶賑災餉銀,惱的九門提督回府後差點一口氣沒吊上來的事。
桑檀在御政殿裡聽了自家小皇姑土匪一般的算帳方法,心中當真是不由得暗自傾佩,九門提督說了個大概的三五千兩,她就能脫口而出八千兩,可想而知董大人當時的臉色,就算沒黑成鍋底,也估摸著差不了多少了。
桑檀憋著笑意看了一眼桑晴,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又轉到了站在一旁的朝大將軍身上,不動聲色地眯細了些,心中暗自誹腹,她家小皇姑變得如此老奸巨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墨者黑的緣故。
桑晴今日橫欄東安門收穫可不小,除了九門提督的八千兩銀子是個大頭之外,碩親王三千兩,毓親王一千五百兩,兵部侍郎的八百兩,工部尚書的一千兩,翰林院大學士五百兩,再加上巡防營和禁軍的人來回幾趟巡查,也讓放了不少血,雜七雜八加起來差不多一萬五千兩。
「陛下,雖說這次攔截東安門要上來不少銀兩,但若是將這些銀兩再兌換成糧食,只怕是沒有多少。」桑晴放下手中的茶盞道,「先不說今年糧食的收成問題,單是因為水災一事,就有不少糧商趁機屯糧哄抬物價,企圖發一筆國難財,糧價問題不能解決,那我們即便是籌集再多的銀兩,也是以卵投石,陛下還是需要先頒發一道意旨,讓這些糧商們將糧價下調才是。」
桑檀長出了口氣,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緩緩說道:「小皇姑說的是,朕即刻擬旨,讓這些混帳東西恢復糧價。」
桑晴點頭,又道:「恢復糧價這是其一,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手裡的銀子實在不夠,本宮昨日清點了一下國庫,除去一些布匹綾羅,杯盤琉璃之類,能拿到手中的真金白銀也不過是一千二百萬兩,連年征戰所耗無度,實在是不能讓我們太過揮霍。」
朝汐原本正呆站在一旁當壁花,聽到桑晴話語中的「連年征戰」一詞不免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兀自一抬頭,正好接住桑晴拋過來的眼神,略微思索,撩袍就跪,向上拱手正色道:「皇上恕罪。」
桑檀正聽得認真,朝汐這突然一跪倒讓他有些茫然:「朝卿這是做什麼?」
朝汐:「臣無能,望皇上恕罪。」
桑檀:「將軍何出此言?」
朝汐:「北伐一役竟拖了六年之久,不禁損耗國力,還愧對皇上信任,實在是臣辦事不力。」
桑檀看著跪在地上的朝汐,眼裡的流光轉了轉,似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回憶,回憶他們從前的那些時光,回憶他還是皇子的時候,回憶他們一起偷御酒的日子,那時他只當朝汐是朝老將軍家的混世魔王,雖說整個京城沒有她不敢惹的,可對於自己她卻從未紅臉吵過架,就連半個重字都沒對他說過,不僅如此,她還一口一個「瑾瑜哥哥」地叫著,被這樣一個小霸王叫哥哥,桑檀別提當時自己心裡有多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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