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汐的血!
「將軍!」朝雲大驚失色,一把奪過朝汐手裡的筆,眼疾手快地扶住那搖搖欲墜的身形,將她緩緩放到身後的太師椅上。
朝汐雙目緊閉,嘴角溢出了絲絲血跡,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滴到了前胸的衣襟上。
看的朝雲呼吸一滯,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地捏在手心裡,她聲線顫抖:「將軍!將軍你怎麼樣?你別嚇我,將軍!」
回答她的,只有朝汐一深一淺的呼吸。
「朝子衿!」
朝雲又喊了兩聲,可這帶著哭腔的幾聲呼喊,在漫漫長夜裡聽起來顯得太過無力,竟像是泥牛入海,許久沒有得到回應。
朝雲有些慌了神。
她不禁想兩年前,想到上一次朝汐發燒的時候。
那時候朝家軍大破樓蘭城門,朝汐領兵回營,下午的慶功宴上,她還與眾將士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豪言壯語放了一堆又一堆,聽得軍師臉都綠了。
可是當天夜裡就出了症狀,韓雪飛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撩開帘子就闖到了她的睡塌前,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朝汐病了」,然後又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朝汐燒得來勢洶洶,等到她趕到朝汐帳里的時候,人已經服了藥睡下了,身旁除了軍醫和韓雪飛之外,並無他人。
韓雪飛抱著雙臂站在一旁,眉眼之中儘是說不盡的擔憂,軍醫皺著眉頭坐在床邊,雙指搭在朝汐的手腕處,為她診脈。
屋裡除了深淺不一的呼吸聲,幾乎聽不到別的聲響。
朝雲緊著呼吸,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先生,怎麼樣了?」
軍醫微微搖著頭,並不答話。
朝雲慌了,下意識地看向韓雪飛,韓雪飛走到她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寬心,隨後他也開口,問了一口:「先生,我妹妹到底怎麼樣了?」
軍醫收了手,替朝汐掖好了被角,站起身來,看了看朝雲,又看了看韓雪飛,問道:「將軍近日可曾吃過什麼,以前從未吃過的東西?」
「這......」
兩人有些犯了難——朝汐在樓蘭國里呆了足足一月,今日方歸,酒席宴間光顧著與將士們豪言壯語,連話都還沒好好說上兩句,轉眼人就病在這裡了,哪裡還能知道這小狼崽子吃了什麼?
韓雪飛:「是因為吃食惹得高燒不退嗎?」
軍醫搖搖頭:「不能確定。」
「不是吃的......那是不是因為近日勞心費神的緣故?」朝雲問道,「將軍在樓蘭足足呆了一個月,每天定是提心弔膽的,會不會是這個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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