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吧。」朝汐敷衍著,然後好奇道,「你們這些人都哪來的消息?這麼靈通?」
穆樺:「昨日午後殿下去了一趟大理寺,偶然聽她提起來的。」
朝汐問道:「她去大理寺做什麼?」
穆樺粗略想了一下,隨後道:「好像是找一宗案子吧,我記不清了,當時我正忙著呢,沒說幾句。」
朝汐「唔」了一聲,將口中的春日釀咽下肚中:「一會兒跟老闆說,讓他再送兩壇到我府上,趁著韓玄翎不在京城,我可得好好過把癮。」
余記雖說是個存在於鬧市中的小破店,可這麼多年下來,使他風吹不動、雨打不搖的原因,就是因為這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春日釀。
入口甘醇,香氣四溢,口齒留香,有獨特的臘梅香氣混著陳香味,使人念念不忘。
「出息。」穆樺白了她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樓蘭人都到眼皮子底下了,你那邊怎麼樣了?能行不能行?」
朝汐挑了挑眉毛,笑而不語。
樓蘭俯首已有兩載,年年納貢,歲歲稱臣,樓蘭王班祿麗綦這兩年來對於大楚的態度真算得上是日月可昭,對於手下敗將,大楚對其的態度自然是可想而知。
這一隊人質和使臣的到來,並不會得到什麼像樣的禮遇,匕俄丹多一行人甚至都沒有個什麼像樣的人接待,桑檀不止一次給鴻臚寺下達的指令是「看著辦」,鴻臚寺卿也當真理會聖意,草草地將匕俄丹多一行人安置在館驛曬著,並在當天下午就和朝汐商量著,加強了京城的防衛。
御林軍里三層外三層的將使節館驛團團圍住,每隔半個時辰就一換崗,每天不舍晝夜的巡邏二十四回。
這兩天一切都顯得太不正常,先是來了一個略顯詭異的樓蘭三王子,隨後,原本已經生龍活虎的朝汐,又不適時宜病了。
不過是跟著穆樺在酒樓里喝了點酒,吹了些涼風,她竟然又一次發起了燒。
桑晴府上的廚子今日做了朝汐最愛吃的綠豆酥,她便想著給朝汐送來些,趕到將軍府的時候,前腳剛邁進大門,後腳就得到消息說是朝汐病了,人已經服了藥歇下了,兩頰燒得有些發紅。
大長公主尋來朝雲,仔細問了一遍朝汐今天的行程,得知後心中微怒,當時就下令,再也不許穆樺來找朝汐喝酒,否則就讓他過不好這個年。
被念叨的穆大人冷不防打了個噴嚏,還不知情況的他表示十分冤枉,人在家中坐,無妄之災天上來。
朝汐是被渴醒的。
人一發起燒來就容易心中躁動,朝汐也是,病火橫衝直撞地燒上來,惹得平日清心靜氣的朝大將軍心裡也莫名煩躁。
朝汐剛坐到壁桌旁,就迷迷糊糊聽著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桑晴從門外走了進來,回身帶上了房門,走至朝汐身邊,在她肩上輕拍了拍,笑著問:「怎麼起來了?還難受嗎?」
桑晴踱步到朝汐對面坐下,去桌上拿了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也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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