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翊沉默了片刻,終是嘆了口氣,側過半張臉,他的秀髮烏黑順滑,窗口漏進來的風掠過眉梢眼角帶起了幾根青絲掠過,有氣無力道:「那是你母親。」
這一句話像是一簇致命的刀片,打著旋扎進了匕俄丹多的胸口,他的心間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面上虛偽的笑意再也維持不住了。
他臉色難看得像是個死人。
「是嗎?」他的嘴唇輕輕地碰了幾下,若無其事地啞聲道,「可是那個女人要殺了你,我沒辦法。」
容翊不動聲色地倒吸了口氣,低聲道,「那也是我的母親。」
說完,打開房門,提步走了出去。
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照在桌面上反射到他的眼裡,今日的陽光比以往都還要更耀眼一些,刺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他坐了許久,甚至連表情都凝然不動,幾縷青絲被風吹起,零散地掃過略顯蒼白的面頰上,使他整個人都透出一股深邃的悲涼感。
「自欺欺人。」他輕聲呢喃道,「你的母親嗎……你的母親早就死了。」
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著誰,只可惜這間屋子裡,沒有人可以回答他。
朝汐在京郊大營已經睡了三天了。
這三天裡,桑晴竟然一次都沒有派人來找過,這讓朝汐心裡不免有些失落,可轉念一想這樣也好,殺父之仇不可報,叛國之賊也不可做,自己心裡總窩著一團火指不定哪會兒犯病了就能噴出來,與其傷了桑晴,倒不如讓她把火撒在軍營里這幫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兒身上。
第三天,夜已經深了,朝汐剛喝完藥躺下,雖然她也一直在按沈嶸戟的方法扎針,可也畢竟只是緩解,並不能根治,就在她有點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時候,宮裡突然來人了,連夜傳朝大將軍入宮面聖。
不知道是不是藥物和扎針起了反作用,朝汐額角的青筋突然跳了起來。
朝汐來不及多想,匆忙披衣而起,一出帥帳便驚訝地發現桑晴正在外邊,忘淮也跟在身邊,兩人看樣子像是去而復返一般,忘淮手裡抱著個帶著暖爐的食盒,身後雪地里的腳印走了一遍又一遍。
這幾日她心內鬱結不願意回府,更不太想看到桑晴,於是便讓朝雲送消息回去,只當是讓桑晴以為自己軍務繁忙抽不開身,興許她過兩天等不到人也就回公主府里去了,只是沒想到今日桑晴竟然過來找她了。
「小姑姑?」朝汐愕然道,「你……你怎麼來了?」
桑晴笑了笑:「軍營里的床鋪太硬,我來看看你睡得好不好。」
朝汐心裡一陣酸楚,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究是沒說出來。
忘淮將懷中的食盒打開,裡頭放了一碗熱熱的藥茶,桑晴將茶碗拿出來遞給她:「要進宮是嗎?你要是還不肯穿裘,那就喝點熱的,多少能暖暖。」
朝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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