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錯萬錯,她都不該在最需要果斷的時候選擇了猶豫和遲疑,就像現在已經躺在皇陵里的天寧皇帝一樣,倘若他老人家當年心狠一點,沒有絲毫的猶豫遲疑,就算是現在大楚沒有了朝家,沒有了朝汐和她手裡的朝家軍,想必天下也會有另一番太平景象。
時至今日她才深刻的體驗到什麼叫做「對自己的仁慈就是對敵人的放縱」。
朝汐並不知道這件事再往後要怎麼收場,更不知道治理朝政如魚得水的桑晴能不能也四平八穩地壓住五十萬軍心,可是眼下自己身在天牢,再多的愁緒也無從發泄,只能是收斂心神,在這個冰窟窿里修身養性。
她是樂得清閒,可是有人已經耐不住性子了,第四天的夜裡,獄卒照舊送來了牢飯,朝汐還是老樣子,絲毫不講究地抱著牢房裡發霉的破毯子閉目養神,每日都是如此,獄卒也都習慣了,剛準備像往常一樣安靜地放下吃食然後離開,卻突然聽見天牢門口傳來一陣騷動,獄卒神色一僵,擔憂地看了一眼躺在硬板床上四仰八叉的朝汐,看樣子像是擔心有人劫獄,隨後他略一思索,快步走了出去。
「費了那麼大力氣把人引開,難道就是為了躲在角落裡看我有多落魄的嗎?」等到獄卒的腳步逐漸遠了,朝汐才不輕不重地唔噥了一聲,頗為關切地說道,「來都來了,不一起吃點兒?嘗嘗牢飯是什麼味的。」
陰影里的長衫被風吹動飄了幾飄,淡淡的檀香掠過四周散入空氣,隨後那月色的衣角翻飛,輕而易舉地越過重重關卡,飄飄然出現在朝汐的牢房門口。
「先生不請自來,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朝汐緩緩睜開眼側眸看去,見來人已經站定,譏笑了一聲道,「或許……我該稱呼你為,二王子?」
容翊神色清冷,聞言不為所動,只是神色淡淡地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朝汐,壓低聲音道:「不管你知道了什麼,想起了什麼,那都不是事情的真相。」
「哦?是嗎?」朝汐撐著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似笑非笑地看他,「那麼敢問二王子,真相又是什麼?」
「我想你應該知道柳承平和南珂羅勾結的事情了。」容翊負手而立,忽然生硬地轉開話題,「但是你還有一些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柳承平和當今太后,比如太后和南珂羅,再比如……我。」
朝汐一臉面癱地看著他,很顯然,她並不準備在這樣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跟這個意外的來客議論自己國家的事情。
容翊平靜地開口:「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都沒有惡意,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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