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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心中瞭然,可也為時已晚。

南珂羅雖說水陸兩地的士兵戰力都不容小覷,可畢竟是個島國,還是以水師為重,陸地上的騎兵即使能將琉球那樣的蠅頭小國揍趴下,可若真是與朝家軍這樣的虎狼之師碰上了,那也就只有挨揍的份。

人人都不傻,也都怕死,如今看見隊友都在向後撤退,心中更是慌亂一片。

一個兩個的在跑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可若是全軍都在跑,那麼大家定會不約而同地冒出一個念頭——法不責眾,國王就算是心再狠、手再毒,也沒法將所有人都殺死,更何況這次進攻南楚,本就該是水師打頭陣,憑什麼讓他們這些陸軍做炮灰?

平日裡的吃穿用度,一向都是緊著水師挑選,所有水師士兵挑剩下的、殘次的、不要的,這才能輪到他們陸軍,為此大家心中早有憤恨。

既然國王重用水軍,那麼此刻為什麼不讓水軍前來禦敵?

場面一度陷入慌亂,原有的排兵布陣也統統都被打亂。

朝家軍的後續部隊已經殺了進來,這些都是在北伐六年中真刀真槍拼刺過的血性男兒,都是朝老將軍一招一式練出來的朝家鐵軍,在朝汐的帶領下,他們個個士氣如虹,每個人的臉上都無可避免地沾染上了敵人的亦或者友軍的鮮血,這抹勾魂奪魄的顏色,讓他們每個人都看上去像是浴血奮戰的武神。

他們雙目赤紅。

短兵相接,無數小而密集的衝殺截流之下,南珂羅的陣型被朝家軍全面破壞,打散分支、逐個擊破,此刻,他們的騎兵與大規模的人數不再具有優勢。

南珂羅一眾將士戰意全無,士氣萎靡,眼看著就要進入被動的局面。

一向儒雅的國王,此刻卻毫無形象,他在聲嘶力竭地吼著。

可是禁止令再無作用,一個在跑,第二個也跟著,第二個跟著的同時帶走了第三個,你跑我也跑,我跑他也跑,越跑人越多。

國王手中的長刀接連殺了好幾個逃兵都攔截不住混亂的逃跑趨勢,反而愈演愈烈,成千上萬匹的良駒不住地流竄,踩踏傷亡一片。

朝汐瞟了一眼,重劍揮動之下又是一顆人頭,不住地咂舌奚落:「嘖嘖嘖,朝雲你看,好傢夥,他們這內訌死得人倒比我親自動手殺得還多,早說啊,早說我就不來了,讓他們狗咬狗多好。」

朝雲扶額,擋過一擊:「將軍您就彆氣人了。」

國王氣得臉都紅了,花白的鬍鬚混著鮮血黏在臉上,說不出的狼狽與愴然,雙腿狠狠一夾馬腹,又是一聲嘶吼:「我和她拼了!」

霓麓抬眼看去,見敵群大軍最前方,那端坐於白馬之上閃動過的龍鱗玄甲,不久前還被月光籠罩的龍鱗鎧甲,此刻早已浸滿了猩紅的血跡與盔頂的紅纓相映著,幾縷青絲偷偷跑了出來,混著汗水,貼在她的劍眉星目之下。

她身法詭譎,與朝歌配合得極好,一人一馬仿佛融為一體,重劍掃過之處利風一片,帶起飛沙走石無數,白馬踏屍,風氅翻飛,縱橫衝殺銳不可當,周遭屍骸滿地,所過之處血流成河,方圓數丈之內,無人可近其身。

國王恨得失去了理智,手持長劍,向她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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