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陣前,那麼多的精兵良將,最熟悉津門地形的統帥就在不遠處的津門港水師大營里,怎麼這小混蛋還非得什麼事情都要跑到帥帳里來告與她知嗎?
然而,大敵當前,國家危難之際,天下兵馬大元帥居然一點也沒考慮到她在敵方大軍壓境的前線帥帳里,拉著一國的大長公主毫不要臉地偷情耍流氓有什麼不對。
「將軍,那......那啥......」朝雲乾笑,腳下默默地向後退去,「容、容先生來了......」
猛然聽得容翊,朝汐縱使七竅生煙,也只能強壓著自己滿腔的火氣:「容翊?他這就來了?」
朝雲咽了下口水:「來、來了,此刻正在和沈統領在一起呢。」
「就這一件事?」朝汐舔了舔發癢的牙根,惡狠狠地咬著字眼,「南洋人那邊怎麼樣了?」
「奧對!南洋人!」朝雲一拍腦門,「南洋人果真攻入竇家莊了,他們此刻在城外安營紮寨,不過看上去沒有久留的打算,似乎只是暫時的修整。」
朝汐沒著急回話,扭回頭看了一眼桑晴,見她已經整理好了衣襟與發冠,這才將自己的大氅收了回來。
幾個時辰前,趁著瓢潑而落的傾盆大雨,南珂羅陸軍重新整隊,再次悍然突襲竇家莊。
城門大開之際,他們意料之中地遭受到了激烈的反擊,可這回是青天白日,霓麓心中有底,鎮定自若地指揮著,很快便將城牆上一批負隅頑抗的甲冑之士全部拿下,贏得可謂是十分容易,可神女還沒來得及向柳承平炫耀,掀開這些「俘虜」的面罩一看,發現這一批反擊的居然不是朝家的將士,而是一身又一身懸鷹陣的飛甲。
這些飛甲顯然是沈嶸戟連夜送到竇家莊來的,其中一隻面罩之下竟還塞了一個滾圓的抱枕,抱枕上描眉畫鬢地勾勒出了他們南珂羅最尊貴的神女畫像,只不過就是畫得丑了些,一張慘白的大餅臉,張著血盆大口,齜牙咧嘴地笑著,說不出的嘲諷。
一個南珂羅士兵見狀當即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伸手要去摘掉。
霓麓驚道:「別動!」
只可惜她說得晚了,被拽掉的抱枕底下拉著一根細細的引線,輕輕一拽,這身價值不菲的飛甲就「轟」的一聲炸開了花,直接將一旁幾個南珂羅的士兵也連炸上了天,估計等他們落地的時候就能見到自家國王了。
抱枕飛出去又落回了霓麓腳邊,縱使如此,那唇紅齒白的大餅臉還依舊在嬉皮笑臉地看著自己。
朝汐帶著朝家軍一應將士虛晃一招,此刻竟然已經全體撤出了竇家莊。
南珂羅陸軍將士憤怒地殺入城中,準備用敵人的鮮血來撫平自己的怒火,可待他們真正衝進去的時候才發現,眼前的竇家莊,儼然成了一座空城。
自朝汐將軍營駐紮在竇家莊外的當夜,桑晴就得到了消息,她在第一時間聯手戶部與懸鷹陣,分批將城中的百姓撤了出來,不過撤退的過程也不是那麼順利——總有那麼些死心眼的不願意離去,大言不慚地要與家鄉共進退,可接連幾日目睹了自家門口的炮火喧天,此刻再是什麼國家大義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都不用人催,自己便已經收拾細軟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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