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自己被鬼狐狸堵得沒話說,穆樺轉手又去捅鼓坐在身旁的朝汐,語氣焦急道:「你倒是說句話啊!」
朝汐被他出氣似地用胳膊肘連頂了四五下都沒反應,直到最後,穆樺真下了狠勁,也不知是捅到了她的麻筋,朝汐這才後知後覺地深吸了口氣。
朝汐蹙著眉道:「你們二人是多管閒事到,連別人的閨房情趣也要插上一腳了嗎?」
「牽制為引,壓制為本,以獸性壓制蠱性,並非是要你們真的發生什麼。」見她回神,容翊這才不動聲色地收回袖中的銀針,「你正處於『鑄骨』的關鍵時期,我不敢輕易對你下藥,只好從旁側擊,以求你驚醒,得以緩解。」
他這話說得隱晦,可朝汐卻從他深沉的目光里隱約察覺到了什麼,片刻後,朝汐臉上的薄怒漸退,心中竟然升起驚愕與後怕來——就在剛剛,她差一點就被「鑄骨」吞噬了!
就在她心頭的憤怒悄然升起的時候,周身的寒意也逐漸將她籠罩。
那是從背脊的底端慢慢升起來的,一開始只是一種心理上的錯覺,但很快,它就在轉瞬之間如有實質,變成了一柄寒冰利劍,陰氣森森翻騰,吐著死亡的異域氣息滲入四肢百骸。
朝汐縱使拼盡全力地想要抵擋,卻也不能阻止自己周身的寒毛豎立,幾欲忘記呼吸,她簡直不敢相信,剛才給予她那麼大壓力的緣由,竟是「鑄骨」。
朝汐手下暗自用力地捏住椅子扶手,小心地喘息著,慢慢鬆了鬆緊繃的肩背,她將目光慢慢凝成一點,卻又遙遙地落在花廳透光的門柩上,良久無語。
「東西我放在這,用不用隨你。」容翊神色一如平常飄忽,聲色卻極穩,「我得了密信,納羅塢此刻應該身處京城,近來所言所行萬事小心,還有兩個月就要到樓蘭庫什了,你最好快些,若是到了樓蘭再犯病,只怕……」
「我知道。」朝汐低低應了一聲,「不過……」
容翊:「什麼?」
朝汐的臉稍稍有些蒼白,不過片刻猶豫後,她又輕搖了搖頭:「沒,算了,也沒什麼,到時候再說吧。」
容翊跟匕俄丹多告辭後,穆樺也沒在將軍府多留,只跟朝汐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交流了一會,期間不知道穆大人又說錯了哪句話,被朝大將軍一腳踹出了花廳,為避免自己過早地去見先帝,穆大人腳底抹油,自己又熟門熟路地翻牆頭回去了。
將軍府門口的鬧劇接連上演了三四天,朝汐倒是沒覺得什麼,可桑檀受不住了——幾位老尚書每每無功而返便都要到他跟前念秧,且翻來覆去都是同樣的話。
閉門思過一事原是做戲給群臣看,桑檀本想著關她兩天做做樣子,也好平一平萬氏的怒氣,哪成想,朝汐那個小混球竟然在御政殿裡跟他動起手來,桑檀怒火攻心,打蛇隨棍上,正好接著這個機會好好煞一煞她的威風,本想著「小懲大戒」讓朝汐長長記性,可看著眼下的局面,朝汐長沒長記性他不清楚,自己的耳朵里倒是長了好大的繭子。
小皇帝實在是受不了,五六位年近七十的老臣跪在他面前,手捧著上書請朝汐回朝的奏表,情真語切地歌頌朝將軍的豐功偉業,更有甚者還在御政殿裡灑下了幾顆金豆子。
桑檀聽得腦袋都要炸了,以章賀昭為首的這幾位大人更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話說得稍重了些就有人捂著心口直喊疼,愁得小皇帝是無語望青天,最後只得佯裝震怒命人去將軍府傳口諭,讓朝汐這個天下兵馬大元帥抓緊「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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