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自己打獵的獸肉。

有的是各種稀奇古怪的蘑菇。

還有的人售賣自己的指甲蓋，頭髮絲以及掉下來的牙齒，這些東西雖然看起來不像是能夠賣出去的，可實際上，還真有人買這玩意兒。

這些山民有信仰，但是怎麼說呢，真的挺複雜。

山神，精怪，還有很多人信奉巫術。

就比如老拐婆，她總說巫術和醫術不分家，一個合格的巫醫應該是能夠與天地溝通的。

能不能和天地溝通，姜尤不曉得。

但是她曾經親眼看見老拐婆把木拉爺本就搖搖欲墜的牙齒拔下來，連著血在火裡面烤乾，磨成粉，用酒沖服，說是能提升巫術。

具體有沒有提升巫術，姜尤也不曉得。

只知道連著好幾天，老拐婆都精神不濟，聽說她總念叨自己睡覺能聞見木拉爺的口臭味，懷疑木拉爺藏在她床底下。

兩人還因此打了一架，各自休養半個月。

姜尤饒有興致的瀏覽過每一個攤位，突然，她面色一滯。

看見在街角的一個位置上有一個扎著馬尾的山民，他面前放著一張獸皮墊子，墊子上賣的東西……就很有意思了。

姜尤走過去，「你賣的是什麼東西？」

「賣花！」賣花的漢子咧著一口白牙，笑得燦爛。

姜尤看了一眼盤腿坐在獸皮墊子上，一雙手舉過頭頂，捧著空氣的光頭。

「你說這是一朵花？」

「不是我說的，是他說的，他說他是一朵花！」漢子指著光頭。

姜尤蹲下來，認真打量著眼前的光頭，一張歪土豆似的臉上帶著呆滯的目光，姜尤蹲在他面前，他卻連個目光都沒有移動一下。

姜尤不可能認錯，眼前這人，正是消失了很久的土豆。

當初紅眼信誓旦旦說會將四人組帶回來，而如今，回來的只有呆呆傻傻的土豆。

他雖然是精神病，但是目光一直清澈而機靈，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呆滯的模樣。

姜尤問，「你在哪裡抓到他的？」

漢子，「不用抓，上一次下雨過後，我去山上撿菌子，就發現了這個光頭坐在竹林里，他說自己是一朵花。

後來過了幾天，我上山，發現這背時砍老闊的傢伙還在那裡。

我問他為啥不走，他說一朵花是不能走路的，長在哪裡就是哪裡……」

漢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我反正撿菌子也是撿，就把這光頭撿起來一起放在背簍里，看能不能賣點晶核。」

姜尤從空間裡抓了一大把晶核給那山民，「這朵花，我買了，夠嗎？」

「夠夠夠！太夠了！」

山民看見姜尤給出的晶核，笑得滿臉都是牙，收起獸皮墊子就想走。

姜尤卻拉住他，問道，「你在山上，還見過這樣的……」姜尤斟酌了一下用詞，「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