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林思危一上樓,剛脫下圍巾,胡巧月就將鹽水瓶遞過去:「快,暖暖手。」
「奶……奶。」林思危呼嚕著。她已經被凍得口鼻都不由自主了,說話都有一股子凍僵味兒。
但鹽水瓶是好物。
這年頭的人舍不得買熱水袋,湯婆子太沉,又不方便抱手裡,就有人用醫院掛水的鹽水瓶,裝一瓶熱水,皮塞子一塞,就是個完美的暖手寶。
胡巧月就更講究,還用碎毛線給鹽水瓶織了個套子,這樣既保溫,還不燙手。
林思危又捂手又捂臉,急得胡巧月趕緊去扒:「不能捂臉,會生凍瘡的!」
然後又不由分說,將自己的手捂到林思危臉上:「奶奶剛剛抱了會兒鹽水瓶,手已經熱了,奶奶給你捂臉。」
胡巧月的手掌心熱熱的,捧著林思危的臉。林思危手裡是暖的,臉上也是暖的,不由道:「奶奶,你真好……」
「馬屁精。」胡巧月咯咯笑起來。
在她這兒,「馬屁精」從來都不是貶意詞,畢竟她早就說過,能用心拍她馬屁,也比正眼都不瞧她來得孝順。
吃過晚飯,林思危把碗洗了,整個人已經暖和過來。
「奶奶,家裡有花盆嗎?」她問。
「花盆?」胡巧月不解,「大冬天的,你要種花?」
林思危從挎包里拿出手絹:「我路邊掐了幾根花杆子,找個盆種上。」
胡巧月撥了撥幾根花莖:「這是什麼野草?能活嗎?」
「奶奶,這是太陽花!」林思危哭笑不得。竟然把她心愛的太陽花說成是野草,林思危不服!
「哦。奶奶種過芍藥、海棠、牡丹……不過都是以前的事了,太陽花還真沒種過。」
胡巧月撇撇嘴,也有點不服。
人家以前是富家千金,就這陽川路的大片物業,還帶個規模不小的花園,自然都是種名貴花草。也就是後來房子都歸了公,裡面住的人越來越多,又是各種搭建,才成了現在鴿子籠一樣的房子,花園早就給搭沒了。
林思危一聽奶奶這話,立刻就原諒了奶奶。
對對對,奶奶說是野草,那就是野草。不過,野草也會開野花,野花也一樣生機勃勃,一樣可以裝點春天嘛。
林思危完全邏輯自洽,十分滿意。
「既然奶奶那麼名貴的花都能種好,那就試試這個太陽花,很好養的。以奶奶的水平,肯定輕鬆拿下。」
這就是「馬屁精」扭轉乾坤的功力。
胡巧月果然起身向廚房走去,嘴裡嘀咕:「還真被你問著了,花盆還真有幾個,好多年沒收拾,應該不會碎了吧。」
廚房有個後門,門外是個極小的朝北露台,因為年久失修,這露台的磚都已經露出來,圍牆也塌了一個角,露出蠻大一個豁口。所以平時後門一直鎖著,不讓人進出,實在不太安全。
胡巧月打開門,大風頓時裹著雪花飄進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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