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踩著時間線離開了。
公立醫院的電梯裡無論什麼時間都不缺人,幾乎每層都要停一下,我們從23樓下來,電梯走了整整15分鐘。
秦嘉守戴著從護士站里要來的口罩,大剌剌地牽著我的手,站在一群病人家屬、醫護人員和外賣小哥之間。
他的五官被遮去大半之後,眼睛越發顯得脈脈含情,天地間就好像只剩下那對望著我的眸子了。
我捏住他口罩上沒有壓嚴實的鼻樑條,指腹按在他柔軟的鼻翼,緩緩向鼻樑中線收緊。
他長睫顫動,隔著薄薄的布料,啄吻了一下我的掌心。
我小聲說:「戴了個口罩,你就敢為所欲為了哦?」
他眼角含春,低聲說:「那還不是你先勾我。」
我做的我不否認,低頭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捏著玩。
這麼修長的手指,轉筆一定很好看吧。
十五分鐘好像很久,又好像一下子就過去了。
我們從電梯裡走出來時,秦嘉守還意猶未盡的,拉著我的手不放。
我給周進打了個電話,讓他把車開上來,我們會去地下車庫的出口等。
秦嘉守忘形地說:「你待會兒跟我坐後面吧。」
走出大樓,沒了溫度舒適的冷氣,熱浪一下拍到我臉上,把我拍醒了。
我掙開他的手。
「你飄了啊。」我說,「你當周進是瞎子還是傻子?他要是回去跟老闆一匯報,今晚就翻天了,大家誰都別睡了。」
「……哦。」他眼睛的弧度都往下耷拉了。
「往前走,別回頭。我會在你身後一米左右的位置跟著。」我提醒他,「這是貼身保鏢和僱主之間應該保持的距離。」
秦嘉守一面往外走,一面說:「你怎麼能切換得這麼迅速?撩我的人是你,給我潑冷水的人也是你。就跟身上裝了個開關一樣,'啪'一下,說停就停。」
他聲音里有點委屈。
「那你改天來找找看,我身上到底有沒有這樣的一個開關。」我盡忠盡職地跟隨他身後,任誰看了都是一個穿著禁慾黑西裝的保鏢,卻面不改色地說著渾話。
他腳步一頓,回身拽著我往行道樹後帶。
市二是上百年的老醫院,比共和國的年齡還要大,主幹道略顯窄小破舊,路兩邊的香樟樹卻長得十分氣派,樹冠在道路上空連接成片,織成了一張天然的遮陽棚。老伍住院那會兒,綠化工人每隔幾周就要修剪一下樹枝,不然囂張的枝椏就會把路燈遮住。跟劉海要定期打理,不然就會戳眼睛一個道理。
顯然目前這些香樟樹又到了該理髮的時候。
路燈被籠在盛夏的綠葉里,暖白色的燈光影影綽綽的。蟬在樹上聒噪,發出震耳欲聾的鳴叫聲。
秦嘉守摟著我在香樟樹後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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