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她身體虛弱站不住了,就說:「老闆,要扶你去休息一下嗎?」
李韻點點頭:「我去沙發上坐著等他。」
我扶著她慢慢地挪到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她坐下閉目休息,像一尊雕塑一樣入定。
我說:「老闆,要不要去臥室睡一覺?沙發上總歸不舒服。」
李韻閉著眼說:「不用。我睡不著,養養神而已。」
天色越來越晚了。午餐吃得早,我感覺到了餓,於是又問:「老闆,晚餐您打算怎麼解決呢?出去吃還是等小少爺回來?」
李韻仍舊闔著眼睛說:「我不想吃,沒胃口。你要是餓,你就去吃飯。」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客氣了,犯不著為了博個「忠心耿耿」的印象而委屈自己。
於是我下樓,在附近便利店買了個三明治,點了杯豆漿,坐在靠窗的桌子上,對付著填了一下肚子。
天陰冷陰冷的,快要下雪了。
窗戶外面的人行道,考完試的學生們拖著大包小包,形色匆匆地走過,年輕而疲倦的臉上,帶著對回家的急切渴望。我想到了秦嘉守,他本來也該是他們中的一員,可惜攤上了這麼個家。
匆匆吃完晚餐,臨上樓前,我想李韻一直不吃不睡,恐怕撐不住要飛升成仙,還是不忍心,給她在便利店買了杯熱可可帶上去。
結果還是不喝。
滴水未進地熬到了晚上十點鐘,李韻把自己搞得更加憔悴,嘴唇都泛了白。我簡直懷疑她是不是想搞什麼苦肉計,才這麼折騰自己。
十點十分,智能門鎖響了一聲,李韻轉頭往那邊望去,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我怕她跌倒,扶了她一把。
門開啟又闔上,秦嘉守帶著一股凜冽的寒氣走了進來。外面雪已經下得很大,他沒帶傘,一頭一身的雪花。
他沉默地脫下黑色大衣,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大衣裡面照舊穿著一件清爽的白色襯衫,肩背的肌肉線條隱約可見。
我的目光黏在他受過傷的左臂上。視屏里總歸隔著一層,看不清,不知道恢復得怎麼樣了。
他似乎看懂了我的擔憂,低著頭把兩個袖扣都解了,把袖子捲起,露出還有淡淡疤痕的左臂。
李韻輕輕柔柔地招呼道:「回來啦。」
秦嘉守走近了一點,看到燈下他母親現在的樣子,也愣了一下:「……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憔悴?」
李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拉著他的手入座:「坐,我們說說話。」
我心想他們母子倆私下說體己話,我在場就不合適了,很有眼色地請示道:「老闆,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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