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撫著他眉宇間的憂愁,「我希望你開心點,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20歲都不到的人,怎麼要求自己跟個閱歷豐富的小老頭一樣考慮周全呢?選哪一個,估計以後都會有遺憾,不如不要一二三四地分析利弊,就憑著衝動,選最想選的。」
秦嘉守眸光一閃,抓住了我的手,十指交纏地扣住,輕聲說:「其實我內心,並不想管秦家的這些事。」
他聲音很低,仿佛覺得承認這點是讓人覺得可恥的退縮,「我對秦家、對她,所有的留戀在遞出那份斷絕關係的協議時,就已經下定決心全部拋開了。我好不容易換了個環境,終於找到了一點重新開始的動力,這個時候她卻甩了這麼大的一堆爛攤子給我……真可笑,就算她死了,還是把我當成她的工具人。」
我聽他的話里偏向已經很明顯,就旗幟鮮明地支持他:「那就不要她的東西。少了她那幾個錢,你難道還過不好了?不稀罕。」
話是這麼說,但繼承權關係到他人生下半場的走向,秦嘉守還是遲遲做不了決定。
外面的人找他要找瘋了。媒體挖出半年前某次慈善活動的見面會,李韻帶著他頭回在公眾面前亮相的那次,紛紛推測這位「養子」可能是下一任秦氏集團的掌門人,如今大廈將傾,不知他身在何處。甚至還有神棍言之鑿鑿地推斷,在李韻車禍之前,秦嘉安就已經殺了他,這位小少爺的屍體就埋在濱海路1999號的噴泉底下。
離譜。
後來毛裘也給我打電話,一接通就劈頭蓋臉問我:「小少爺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我懵了一下,立馬開始裝傻:「我哪知道,我就沒見過他。」
毛裘說:「你別騙我了!我今天去醫院看你,才知道你轉院了。去護士站一查,小少爺給你辦的轉院手續。」
我悔得直咬舌頭,毛裘問得太突然,沒留給我編謊話的反應時間。
毛裘接著問:「他到底在哪?大少爺去了公安局就沒出來過,濱海路1999號都亂了套了,程總帶著他一家老小都住了進來,秦家那些遠房表親堂親的,也天天來家裡坐著,幾波人都快打起來了!個個都是得罪不起的爺,我們又不敢驅趕,都不知道聽誰的。」
看來這些天他夾在中間受了不少氣,喋喋不休地抱怨個不停,說著說著還有點猛男落淚的意思:「老闆走了,這個月的工資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發… …我要是個單身漢,能咬牙撐一撐就撐了,但我現在也上有老下有小,總要為他們考慮。再這麼群龍無首地亂下去,我也只能撂挑子不幹了。」
我完全沒法招架,聽到一半便開了免提,無聲地做口型問秦嘉守:「怎麼辦?」
秦嘉守皺眉聽了半天,接過了電話,開口道:「毛隊長。」
「哎!唉??」毛裘本能地應了一聲,很快反應過來,「小少爺?小少爺是吧!你果然跟伍玖在一起?你們——」
「你不用關心這個。」
秦嘉守沒有向他解釋的打算,直接堵住了他的話。我忽然發現了我跟他的差別,毛裘問我,我不管想不想說真話,下意識總要給他一個答覆;秦嘉守對他,無形中是上級對下級的態度,可以理直氣壯地不解釋。
毛裘果然識趣地不再追問我們的關係,轉而繼續訴苦:「小少爺,您快回來吧,一塌糊塗,一塌糊塗啊!不止我們保安隊,後廚、花園都亂了,員工餐現在就是糊弄鬼的,去年種下的鬱金香球都被人挖走好幾十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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