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栩今天沒有泡茶，而是打了果汁遞給明濯，「晚上還是不要喝茶了，免得睡不著。」

明濯點了點頭，忽然問：「阿栩，你這次回家遇到什麼了嗎？」

頓了頓，又解釋道，「我能感覺到你身上契約的力量，你答應了什麼事嗎？」

所有人都愣住了，轉頭看著顧栩。

賀望瑤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阿栩，還真的有事發生？」

顧栩回來的時候很低調，神情也很平靜，所以大家總以為此行很順利，難道還是被邪祟盯上了？

而且一提到契約，大家就會聯想到轉運大仙、幽靈列車之類的，跟鬼做交易，怎麼可能有好事？

「阿栩，你快點讓老大想辦法把契約解除掉，或者是誰誘惑你簽下契約，老大直接去削了對方！」

顧栩嘆了口氣，他就知道瞞不過明濯：「不，契約是我自願簽下的。」

頓了頓，才開口道，「我母親她……想要復活阿枳，而我也想讓阿枳回來，就這麼簡單。」

賀望瑤聽了也沉默了。

他和駱枳的交集，除了幼年的相遇，就是三途川荒野的錯認和守護。

怕他會害怕，駱枳甚至在他錯認的情況下，選擇了隱瞞。

如果不是明濯能看出端倪，恐怕駱枳就算是徹底消失了，他們也不會發現真相。

駱枳真的是個很溫柔善良的人，他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他救了我的命，我自然也是希望他能活著回來的。」賀望瑤神情認真地說，「可我更不想阿栩你有任何事。」

如果駱枳的回歸是以犧牲顧栩為前提，他會第一個阻止的。

明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真正的起死回生秘法，生死枯榮永不可逆。否則強大如沈若棣，為什麼還復活不了他的阿茵呢？」

「可阿茵不就是你嗎？」賀望瑤說完又趕緊補充了一句，「他自己認為的。」

明濯：「那他錯了，轉生的人，那就是全新的人，並不能算同一個人。」

她說這句話時，眼神冷漠得近乎無情。

顧栩看著她的側臉，神情恍惚了一下，仿佛眼前的人，跟夢境裡的人漸漸重合。

一樣地冷漠無情，甚至還那麼地神聖，仿佛高高在上的神靈，看不見凡人的痴望和不甘。

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阿栩，我嚇到你了嗎？」明濯把手放在顧栩面前晃了晃。

顧栩回過神來，「沒有，你說得很對。」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知道沒把辦法真正地讓人起死回生，我只是想讓阿枳凝聚魂魄而已。你曾經說過，他肯定能再次回來，我想這也是一次機會。」

如果不干預，任由母親像是無頭蒼蠅，尋找一些害人的邪術，那阿枳要是回來，又會怎樣地失望。

他不想讓對方面臨那樣的境地。

賀望瑤鬆了口氣：「原來你是為了打入敵人內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