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大戰，白家死傷無數，白黎那一支就徹底斷了，再也無人提起。

——

夏日傍晚的一場雨，終於伴隨著陣陣雷鳴聲徹底落下。

雨水帶去了夏日的悶熱，給人帶來一絲涼意。

白聽濤倏地從夢中驚醒，這才發現自己午睡不知不覺睡過頭了。

他起身看著窗外的大雨滂沱，出了會兒神。

老管家蹣跚著走了進來，看到白聽濤站在窗前，習慣性地走上前要關窗，「小少爺，小心著涼。」

白聽濤很多年都沒有聽到小少爺這個稱呼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些觸景生情。

「阿叔，我夢到姑姑了。」

老管家詫異地看著他。

白聽濤：「我夢到姑姑就在這扇窗前，教我們寫字、讀書，和修行。家裡大人總是很忙，沒有時間陪我們，可姑姑總是都在。」

他曾經一度以為，姑姑會一直陪伴著他們，直到那次家裡爆發了很大的爭吵。

源於一件很小的事情，具體什麼他都不記得了，只知道是袁清婉跟白聽潮起了衝突。

那晚母親發了很大的脾氣，說什麼阿貓阿狗也配當我們白家的大小姐，信不信我統統轟出去。

那一晚袁清婉一直在哭，害怕會被趕走；而姑姑則在耐心安撫她。

他清楚地記得，姑姑看著窗外的眼神很涼很涼，然後過了幾天，姑姑就說要離開去遊歷。

她的理由很充分，修行止步不前，需要看看人世間的萬物，或許才能有所突破。

但白聽濤知道她都是騙人的，她在修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瓶頸，一直都很厲害很厲害，遠遠超過自己的父母。

只是那個時候他還說不上任何話，這件事就被歡天喜地的母親敲定，然後姑姑就帶著袁清婉和白婉珍離開了。

他一直都知道，姑姑在白家寄人籬下受盡冷眼，說是白家大小姐，其實一直被苛待。

母親那句話，是故意指桑罵槐，嘲諷袁清婉心比天高的同時，也是在擠兌姑姑。

姑姑走的時候，白聽濤傷心了很久很久，也一瞬間從孩童長成了大人的模樣。

再之後見到姑姑，卻是白家被圍剿，姑姑一人一劍殺進來救了他……

那場大戰，他失去了很多的親人，父親、外公、叔叔……似乎姑姑就顯得不是很特殊。

白家還要靠著他支撐起來，沉溺悲傷於事無補，所以他很少回望過去。

大約是人老了吧，才會懷念過去，懷念亡故的人。

老管家聽得熱淚盈眶，他一直都知道，小少爺心裡對大小姐的感情很深。

他抹了把眼淚，「您既然找回了小小姐，還應該保重身體才是，小小姐年紀還小呢，需要您替她操持一切。」

白靈芝宣布褚玉琦是下一任家主的消息已經傳回了白家，想必肯定會有人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