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忙糊塗了,記性也不好了。」玄燁笑笑,「一轉眼都這麼多年過去,他們兄弟幾個都要出宮建府了,還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祝蘭沒有接話,她咬了一口嘴巴里的桃子塊。
其實她覺得玄燁這個人就很矛盾,他是一手撫養太子長大的人,但是隨著太子一天天的長大,他又不願意將自己的權力下放;他想讓赫舍里氏和太子緊緊地聯繫在一起,給予索額圖能夠自由進出毓慶宮的權力,但是卻又不滿太子和赫舍里氏走得太近。
他現在在這裡借胤禛懷念太子小時候,何嘗不是在懷念那個完全沒有自主能力,只能順從他、聽從他的太子呢?
「再過幾個月老四和老六就要搬出去了,瑪祿可還捨得?」玄燁輕輕扯住祝蘭垂落在腰間的辮子,將原先綁好的紅綢帶撤了開。
祝蘭從他的手裡把自己的頭髮搶救回來,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的手:「他們便是不搬出去也不過是住在阿哥所,最多十天半個月來我這永和宮請個安,我有什麼好捨不得的?便是出去建府,逢年過節他們不還是得回來的嗎?」
玄燁彎彎唇,他又閉上了眼睛,好像睡著了一樣。
……
七月中旬,黃河泛濫,原本築好的堤壩全部被沖了,一時間百姓流離失所,將近七十多個州縣都受到了洪水的迫害。
田被淹了不知道多少,死在洪水裡的孩童和老人更是數不勝數,一場天災差點直接衝垮了整個南方。
上報的奏摺是被八百里加急送到玄燁的案頭的,幾乎是同一時刻,玄燁當機立斷免了其中四十多個發生嚴重水災州縣的賦稅。
他馬上下令在各地設置棚戶來安置無家可歸的流民,粥棚如雨後春筍一般地冒了出來,但是對於府縣來說這點東西只能算得上杯水車薪。
「旁人都在燒香念經為外頭的災民祈福,你這怎麼把帳簿一本一本的搬出來?」
舒舒跟在蘇麻喇姑後面跪著念了三日的經了,膝蓋跪得都青一塊紫一塊的,她此時正皺著眉頭等著宮女用巧勁把她膝蓋的淤青揉開。
祝蘭宮裡有胤祚從宮外帶回來的跌打損傷藥,舒舒不喜歡請太醫,就跑到永和宮來蹭了點藥油摸一摸,指望著快點把膝蓋上的淤青消下去。
「燒香念經有什麼用?」祝蘭快速地翻了下自己名下田莊鋪子的收益,心裡估算了一下,「那些流民是能靠香火填飽肚子,還是能把經書穿在身上?」
「胤禛這次正好被皇上派出去賑災了,到時候我把手裡的金銀折給他,讓他換成糧食還有衣裳豈不是更好?」
官銀、官庫和官糧都不是能夠隨意開放的東西,那些流民餓極了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因此胤禛這次和胤祉還有胤祺前去賑災不是沒有風險的,祝蘭私下裡多給胤禛一些銀子讓他多買點糧也是為了避免施粥的時候出岔子導致流民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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