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回南漳縣的路上,兩人心里除了疑惑,更多的是後脊背發涼,能仿造出如此相似的陳玉,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
依小郎君的意思,反正娘子要去越州,以娘子與家主如今的關係,日後留在越州是最好的選擇,那麼當做娘子已然亡故,也省得家主知曉娘子去了越州,與寧家鬧得更僵,於是就以這具女屍替做娘子下葬。
只他們倆都想到,這具女屍的來由一定得查清楚。
了解娘子的身形,還能生造出與娘子身上一樣的傷痕來,顯而易見地,得有一個格外熟悉娘子的人,那些年裡,能接近娘子的,除了她和青予,就只剩下她們院裡做粗活的四五個丫鬟,有嫌疑的人是誰一目了然。
回到陳宅,她和小郎君分別盯著和試探了那幾個丫鬟,一連數日並無收穫,再回憶起往昔來,也實在看不出哪一個會藏有如此歹毒的心腸。
娘子一走,那具屍體就是唯一的證物,找不到疑兇,女屍又即將下葬,她心里不安,擔心遺漏了重要的線索,與小郎君再一合計,想出一個辦法:命陳小川悄悄去尋了一具與娘子外形相似
的女屍來,換了衣衫,趁著下葬之際,將屍體替換,然後又偷偷尋訪了一個資歷頗深又隱退了的仵作來幫忙驗屍,描像,記下女屍身上的諸多特徵。
玄素至今想起當日驗屍的結果,都覺得脊骨發涼。
「那仵作先是查驗了女屍體表,確實無甚發現,但縱觀整具屍體,卻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與小郎君和奴婢商議了要剖驗屍身。
「起初奴婢和小郎君覺得不妥,那仵作卻解釋,女屍體表看著無甚古怪,但四肢骨骼卻像是骨折後未曾醫治妥當,雙臂雙腿長短有些微不一致,而女屍身上的疑問外表看不出,或許內里能找到答案。
「奴婢與小郎君深思熟慮過後,才答應了仵作的要求,而經他剖屍查驗……」玄素麵露不忍,想起了當日驗屍的情形。
她與小郎君都未曾親眼看見仵作剖屍查驗,也聽陳小川說起,這仵作做這一行當許多年,經年累月的經驗,又去過不少地方,再離奇可怕的事也知道,兩人也放心將此事交給他辦,可等他出來時,面色黯然,不住地長嘆,在門外台階上靜坐了許久,才將驗屍的結果告知。
「那人說,那具女屍除了右手手臂上新添的骨折,已快要癒合了,手臂上肢與腿骨上下兩節在相同的位置均被人為敲斷又治療過,只醫治得並不妥當,骨節錯位使得兩側手臂和兩條腿只是看起來一樣的長度,躺著難以察覺,一旦走路就會發現出問題。
「仵作知曉我們懷疑女屍的身份,因這些人為的骨折,他生了疑心,又驗了女屍的面部,又發現……她的下頜骨有被削磨過的痕跡。仵作說,這種法子他以前聽說過,也見過一例,與咱們從前從市井雜耍伎人那裡學來的易容術不同,這種技法更為精湛,一般是一些犯了大罪的人想要改頭換面,即便是再親近的人出現在面前,也發現不了破綻。
「只是那女屍雖然用了此法,卻並非她自願,她身體外表看不到一點傷,內里骨骼骨折未曾精心養護過,便是五臟六腑也也俱受損,即便當日不死,再苟延殘喘也活不了多長了。」
寧知越瞠目結舌,良久,緊皺起的眉頭都未能舒展開,「有人故意仿著我的模樣造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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