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鼓動著邊上幾人也附和起來,許仲昇瞥了一眼寧知越與虞循面色,當即便要呵斥,只他又遲了一步,虞循淡淡道:「那便走吧,不願留下來,也確是沒有留得必要。」
神色一如既往沉靜,說話語調卻有幾分冷意……
寧知越這才發覺虞循這一日裡與平素有些不同來。
她也說不好是何處不一樣,畢竟他來陳宅也是為了正事,而他不會為了旁的人或事耽誤正事。
今日……他也沒有耽誤正事,卻要說他專心查案……她每每看向他時,都會巧合的與之目光交匯,好像他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流轉……
且他這一日也太過沉悶了。
許仲昇也聽出他言語中的冷淡,忙道:「這怎麼行……」
「許縣令若是想走,現下也可隨著他們一併離開,我並非戲言。」
許仲昇更是大駭,「欽使再此,下官怎能走。」說話間也小心覷著他神色,見他真不似玩笑、發怒,只虞循要留下來,他是沒法走的,便含了怒氣瞪向付全與那幾個起鬨之人,「你們要走,現下就滾遠了,莫再叫本官看見。」
幾個差役看出許仲昇是生了惱怒,本還猶疑,一旁付全嘿嘿一笑,只作沒有聽
出許仲昇話中之意,拱了手,作禮告退。
有他起頭,餘下幾人也有了底氣,有樣學樣,緊隨其後,張揚地離去。
許仲昇也不知是佯怒,還是真怒,氣了說不出話來,末了還得苦笑著給虞循和寧知越賠罪,「這幾個都是南漳縣裡人,與縣內許多鄉紳都有來往,關係頗緊密,有時他們說話比我這個縣令還好使。但我這個縣令也沒可奈何的,縣中賦稅還得仰仗他們。」
究竟是他們仗勢欺人,還是許仲昇有意縱容,虞循心裡有數,不過經他這番話提醒,他真想去一件事來。
「陳家敗落是兩年前的事,但我前兩年在京中也略聽聞過諸州上貢賦稅,只說汜州這兩年賦稅銳減,不足前些年陳家在時上貢的一半,縱使陳家敗落,但這些年南漳縣新起商戶與造冊登戶的也不少,如此也收不上稅?」
許仲昇嘆氣,「縱使丁戶新增又如何,都是從前些不知哪裡來殘弱病苦之人,流落到此處,全副家當買了不多的田地,稅是按時繳了,收上來的卻不如從前的十之一成,那些商戶倒是有財資,卻也總是磨蹭推脫,不如當初陳老爺那般痛快,即便各戶上繳各自的份額,統共得的賦稅也不到三百萬匹大練。」
虞循愕然,他此前便知汜州就數南漳縣的稅額占比最大,若減損一半,汜州的財稅收入也相當於減去了一半。
南漳縣地產比不上江淮,在中南部也算是較為豐饒的資源,而永成七年時,南漳縣湧入了北方逃難而來的近十萬難民,就算男女比例對半,按照稅收政策,一年也有四百萬匹布帛,而汜州每年繳納一千五百萬匹,即便去掉陳家的一百萬匹,大概收入也有五百萬,怎麼現在連三百萬都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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