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昆才從酒樓出來,這時再看他神色,已不復之前惶然失措,雖隱約有些不自然,卻像是打定主意,定下心來了。
杜昆回了杜家,羽書也跟著離開了,張家那僕人卻並未跟著杜昆離開,一直保持著初來時的姿態藏在附近一個小販的攤子邊上,頭面向著杜昆去過的那家酒樓和曹家酒樓來回擺動,手上隔上一會掰著手指,不知在合計什麼。
但這一回他只待了一盞茶的時辰,望著曹家酒樓門外出現了曹榮的身影,猛地縮在攤子下,將整個人都藏起來,又待了片刻,與探出一雙眼來,覷著曹榮不在了,這才撒腿往張家宅子裡來。
那時天色尚明,張紹金與那僕人又在正堂之中,羽墨貼著屋頂不敢動彈,聽得屋內聲音時高時低,他們的談話也只聽得到斷斷續續的一部份。
張紹金似乎料到杜昆會去找曹家酒樓那條街巷,還算計到他不敢直往曹家酒樓去,因叫僕人到了那地方只盯著看杜昆是何時走的,曹榮又是何時出現。
那僕人將探得的消息一五一十說了,張紹金一拳重錘在案几上,怒氣沉沉地說了一句:我就知道,他們背著我勾結上了。
那僕人並不敢接話,張紹金也良久沒有說話,堂內有一陣時輕時重,時急時緩敲著桌椅的響聲。
隔了好一會,張紹金又問起杜元欽回來沒有,另一個聲音回答沒有,又是一陣沉默過後,張紹金再吩咐底下僕人分做兩路,一路在杜家宅子外守著,一路在城門口看著,發現杜元欽回來立馬叫人來報,卻不能將人跟丟了。
於是這一日,張家和杜家都暫且相安無事,也沒有旁的事發生。
直到了第三日,杜元欽回了杜家,先將魏氏安撫下來,又與杜四娘問了幾句張家的情形,得知張世恆不知去向,杜元欽頓暫失神片刻,也叫杜四娘在杜家多留幾日,杜四娘想問緣由,杜元欽卻被杜昆叫走。
父子兩個一進了書房,杜昆便迫不及待問其為何在這個時候撇下張家,獨自行動,又問他郭良和鄧天鋒的死是否是他所為。
杜元欽不曾言語,杜昆卻當作他默認了此事,再度指意不明地說:我去問過他,他不曾有過這等吩咐,是何人指使你做事?事已成定局,張紹金也只怕起了疑心,他向來手段陰狠,世恆不知去向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派去埋下陷阱了,他冒不得險,這才準備將張家捨棄,叫你等著吩咐行事。你與為父說說,你聽得是何人吩咐?
杜元欽仍舊不說話,杜昆急得跳腳:你我是至親父子,骨血相連,與我你還有瞞著的?
杜元欽似乎很為難,但又耐不住老父糾纏,聲量微不可聞的說了一句什麼,杜昆許久不曾言語,好半晌才回了神,訥訥地說:他從前在人前不顯,也一向不插手這些事,怎麼突然指派起你來了?莫不是有詐?
杜元欽道:若是有詐,您還能得到那樣的指示,與孩兒來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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