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循目光微縮,她看向自己的笑容里滿是諷刺。
「我意識到,他現在的勢力不一般了,與官場上的人有來往,若我去告發他,吃虧的反倒是自己。十多年都過來了,還差這一時半刻?我就等著,暗中盯著他,借著我身份的便利留意與他接觸過的人,聽賈宅里的下人私下裡的議論,坊里傳出的消息,一點點摸索和揣測,得出一個令人絕望的消息——他們殺害了前州刺史,還意圖安插自己的人在汜州府衙,便於他們繼續行兇作惡。」
「我沒見過韋刺史,但聽過很多人說他是一個清正廉潔的好官,就是看著賈源和李開濟對他尤為的忌憚,便知道這話不假。當時村子附近常有一個陌生男子徘徊,託辭對賈源有事相求,進村探望我和阿娘,打聽了許多賈源的作為、行蹤,不止我們家,他還走訪了賈家村其他戶。我知道,他不是一般人,目的也絕不像他所說的那樣是有事相求。」
「那人可是姓姜?」
賈香薇點點頭,「我也是後來知曉,他是韋刺史派來調查那些失蹤的難民的。當時我只知道他要對付賈源,不管是誰,只要是賈源的死對頭,我都能幫他,但在沒有絕對的把握扳倒賈源前,我不能暴露自己。我故作天真將賈家村每日夜裡有馬車經過的事告訴他,還與他說了後山裡有一座莊子,他的調查因此有了重要線索。
「但賈源也很快發現了姜參軍的秘密調查,他離開賈家村不久,賈源便再次踏足了賈家祖宅,目光慈善、語氣溫和,儼如深愛妻女的好丈夫好父親,問我和阿娘姜參軍都打聽了些什麼,我們如何應答,又一直往家中送細軟補藥,企圖堵住我們的嘴。
「他這副虛情假意的模樣只能打動我阿娘,於我而言……我覺得很痛快,他也有今天,他也會有害怕的事。我突然後悔了,為什麼沒有將這些年我所知道的證據都告訴姜參軍,我有物證,也查清了這些年裡與賈源來往的那些人姓甚名誰,何時來了賈家村,做了什麼事,那一日死了多少人……我全都知道,想忘都忘不掉。
「我想去城裡打聽姜參軍的下落,將這些事都告訴他,若是可能,我也可以想辦法住進賈宅,找到更多的線索。趁著賈源還殘留的幾分『父愛』,我藉口為自己尋一門親事,希望他能應允我和阿娘到城中賈宅里安頓。那陣子他很忙,對我們母女、對此事都不放在心上,也興許是覺得我們母女住進賈宅,姜參軍就沒法從我們口中打探出線索,他答應了,而我也得償所願聽到了許多秘辛。
「我知道了南漳縣富商陳家的管事李開濟是賈源領頭人,知道他們以陳家做幌子,表面捧著陳家,用陳家救濟難民,收編為佃戶養在莊子上,暗地裡卻將這些人運往賈家村後山的莊子,用作那些達官顯貴、巨富之家發泄內心陰暗情緒的對象,他們一步步架空了陳家,收穫了打量的人力和錢財,在姜參軍查到陳家後,便想要丟卒保車,鼓動張紹金、杜昆、李昌翰、吳通去擊垮陳家,甚而為了籠絡控制這些人,策劃慫恿他們殺了韋刺史,栽贓嫁禍給如今的韓刺史……」
「韋刺史不是韓陽平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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