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傻了,你姐是學習好,她又不是瞎!對象是祁成的話……」唐艷急得跺腳,「看不出來她那麼婊!你還愣著幹嘛?還不追出去看看!」
十二月,初冬的下午,天陰得厲害,抬頭一整片灰濛濛的,像是籠罩著暗淡的巨幕,天地間缺少華彩,只有執著的寒風紛至沓來,吹到人臉上、手上,像針在扎。
食堂西側偏僻幽靜的小徑是個風口,吹得人腦瓜子嗡嗡的。
不用等到籃球賽結束,聖騰的每一個犄角旮旯都會傳遍,高三年級潛伏著一個女流氓。不單扒男生褲子,還勒人家……
阮念用額頭抵在食堂側面的紅牆上,真是瘋了!這可怎麼辦。
她連教室都不敢回。
可不可以轉學?
所以說,究竟自己錯在了哪裡?大約,從她準備承認地板上的水是她弄灑的時候開始。
為什麼要那麼老實?如果她死不承認、拒不上前扶人,就不會滑倒。
或者,就算滑倒了、不小心把人家運動褲拉下來了,也不要那麼負責地去幫人家提褲子。她為什麼要去幫別人提褲子?!
本來有很多次止損的機會,可是每一步她都做出了最社死的選擇。
為今之計,恐怕只有一個辦法——阮念想,或許她可以冒充阮晴繼續生活下去。
「你沒事吧?」
當這一句英朗渾厚的男聲從小徑另一端傳來,阮念險些直接跳起來。她驚懼抬頭,條件反射地退了一步。
對方藍白色球衣上面醒目的『87』號標識,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剛剛做了什麼。
「對不起啊,」阮念慌慌張張地說,「是我不小心灑的水,我擰瓶蓋,沒擰好。你摔到哪裡了?要去醫院檢查一下麼?還有,我也不是故意那個……」她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怎樣彌補在全校師生面前給這個男生造成的傷害,只能重複著又說了兩遍,「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社死,他更社死。心下再如何尷尬也罷,此時面對這個無辜的受害人,阮念心下的愧疚遠遠超過了對自己的哀嘆。
畢竟,被扒了褲子又被卡住的是人家。
女孩子彆扭地、死死揪著她自己的校服衝鋒衣下擺,眉眼間的窘迫溢出屏幕。她的臉生得乾淨,白得透明,兩隻大眼睛原就美,此時蒙著羞愧的濕意,一閃一閃的,格外脆弱迷人,扎得人心疼。
祁成原本還打算追過來逗逗她的,被她這樣可憐而自責的目光緊緊鎖著,忽然就感覺那些葷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她的校服褲子也濕了一塊,在左膝蓋上,剛剛跪那一下,被地板上的水漬浸得顏色比周邊都要深些。
「你腿沒事吧?」他反過來問她。
一提到這件事,痛感神經好像一下子被觸發,阮念登時感覺左腿站都站不住了,直打顫。剛剛那一下著實摔得不輕,整個人落下來的重量全壓在左膝蓋上面,麻木般痛成一片。
祁成見狀上前幾步,來到她面前整個人蹲跪下來,握住她小腿:「你動一下,看傷到骨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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