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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搁在桌上,近乎细微的喀嚓一声,却犹如惊雷滚过天穹,自此四海噤声,流言销匿。
她在苍凌霄身边修行的六十四年里,灵界再无任何有关元浅月的闲言碎语。
第21章 往事如烟
刚入山门的时候,苍凌霄有时候会亲自前去出使任务,作为大师兄的程松会主动接过师尊的活,作为代授师兄,教授元浅月剑道和心法。
程松生得面沉如玉,人如松柏,看上去总是面无表情,一副铁面无私的作派,不好接近。其余两个师兄对她也是客气疏离,并不与她多言。
作为朝霞山上剑尊的大弟子,他少年成名,手下斩杀的妖兽邪魔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随便拎一个都是危害一方的显赫,在九岭颇负盛望。
元浅月离程松这个不茍言笑的大师兄保持了一个客气的距离,她在世间无处可去,能拜入九岭已经是喜出望外,被苍凌霄点名到朝霞山来,更是如同置身梦中。
更有甚者,她时常会在夜半惊醒,醒来之后看到周遭朝霞山简洁利落的房舍装饰,才忐忑不安地稍稍放松身体里紧绷着弦,在床上默不作声地蜷缩成一团。
最初她是敬畏,甚至感激地同师尊和诸位师兄们生活在一起,凡事都要谨言慎行,生怕做错了什么有辱师门颜面,让临渊派因她而受牵连。
每每在苍凌霄离开后,作为代授师长的程松对她态度也都是十分冷淡,除了要嘱咐的内容外几乎不同她多言,他们客气而疏离的同门生涯,让元浅月越发拘谨。
他们和蔼客气的假象维持了一小段时间。
直到有次元浅月亲眼看到程松在山门下,堵着几个旁的宗门弟子打。
他刚出完任务回来,身上还挂着彩,绀青色的衣裳上染了斑斑血迹还没来得及换,外袍上挂花了好几道口子,浑身破烂又颓丧。
那几个外宗弟子被揍得满脸是血,趴在地上连连求饶。程松背着剑,赤手空拳下手狠毒,这番教训完了,垂了手,皮笑肉不笑地杵在那儿,脸上还有溅上的血,随手一抹就是一片骇人的猩红。
他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戾气,狰狞神色好像能将他们几个生吞活剥一样可怖:“再让我听到你们编排我师妹,我就拔了你们的舌头。”
整个朝霞山只有一个女弟子,就是元浅月。
似乎察觉到视线,程松回过头,看见元浅月正满脸震惊地望着他。一向对她客气疏离的程松皱了皱眉头,看着这几个弟子连滚带爬地跑开,这才捏了捏手指,关节劈啪作响,干脆也卸下平日里那副不茍言笑的样子,露出一副混不吝的表情,朝元浅月问道:“看见没?”
元浅月一愣,脸上一片茫然。
程松朝那几个落荒而逃的背影抬了抬下巴,身上还带着伤,脸色苍白,却底气十足地说道:“下次再遇到有人这样说你,就往死里打,打完报我的名字,打不过就来找我,我帮你打。”
他松了松筋骨,朝她哼道:“我们临渊派的弟子,是他们这些杂碎能指指点点的吗?”
被元浅月撞见这种场面后,程松干脆也懒得同她再维持人如松柏,刚正不阿的形象。
在灵药峰上,舒宁影给他擦完药后,程松站起身来,又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模样,拍了拍元浅月的肩,爽利地捶了捶正在看戏的二师兄明厌和三师兄扬浩辰肩膀,这才转头看着尚带迟疑的元浅月长舒一口气:“那行,不装了。之前你刚来自朝霞山,这人生地不熟的,我们都怕吓着你。行了,既然你也见到我们是这幅样子了,那小师妹,以后别见外。”
明厌和扬浩辰也默契十分地对视一眼,朝她如卸重负地出了口气:“就是就是,一直端着可真累。”
自那之后,程松身为大弟子,在苍凌霄离开的时候每每假公济私,整天带着朝霞山的明厌和扬浩辰,元浅月到处在九岭乱晃,整天除了操练剑道外就是走鸡斗狗,戏耍人间,肆意潇洒,好不快活。
那段时间,元浅月刚刚入山门,山上流言蜚语四起,到处传她命格不详,其父献祭全家,未婚夫又堕魔,如此种种让人忌讳。
程松隔三差五就特意去蹲守各个山门的犄角旮旯,专门挑人多的地方,听到这话立刻从旁边蹿出来,一副猛虎扑食的架势,把非议她的人往死里揍。
他是肆意风光俊俏郎,拳脚生风虎虎生威,即使以一敌十也不落下风。他一边打,还要一边向元浅月展示怎么才算打得恰到好处,控制好力度,每一次动手都恰好在九岭的刑罚边缘反复试探。
程松是个持之以恒的人,道理不会讲,只会拿拳头说话,这一揍,就揍到整个九岭大部分的弟子们都明白了他们临渊派的小师妹是议论不得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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