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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一阵无形波动,夕颜妖稳稳地落下,一身淡紫色华裳绣着大片的夕颜花花纹,眉心生着淡紫色的妖印。
旁边屏风上,白孔雀黑溜溜的眼睛忽然转了转。
菱鹤穿着一身月白色鲛人纱,慢慢地从屏风中白孔雀的身上落了下来,落地那一剎那,她似乎有些不习惯用腿站立,身子颤了一颤,很快又稳住了。
身后白孔雀的眼睛里黑色瞳仁消失,顷刻间只剩白色的圆孔。
随着她的落下,空气中浮现如梦似幻的水雾,在房间中折射出七彩迤逦的光。
夕颜妖走到玉临渊旁边,毕恭毕敬地半跪下来。
黑发美人眉眼微垂,白皙的纤细手指搁在书卷上,残破的望天宗旧籍上,写着精妙晦涩的心法。
对魔族来说,这些正派的心法毫无作用。他们拿着这些残卷,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现在玉临渊既然开口,干脆全都统统打包送了过来。
菱鹤置身于水雾之中,宛若干涸的鱼重新回到了水中。她大喘了几口气,这才感觉自己慢慢活了过来。
尽管这水极其稀薄,也足以暂时解她的致命饥渴。
——这种早已失传的水雾结界,其构成极为复杂,如果不是长年累月的尝试和研究,很难一次成功。
这奇妙的结界术,竟然在短短的两日里,就被玉临渊学得十有八九,再加上圣人骨的加持,编织出来的结界如此完美无瑕。
菱鹤缓过神来,这才感到一阵心悸和战栗,她有些理解为什么两族的大长老们非要千方百计同玉临渊搭上关系了。
如果这世上魔神终要降世,他们两族里,绝对找不出比玉临渊更适合的人选。
她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是最危险的人选。
菱鹤眼里重燃了希望,鲛族明明体温极低,浑身冰凉,但她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血液发烫,无比的激动。她走到玉临渊旁边,这回不再是不情不愿,而是从骨子里感到敬畏和臣服,单膝跪下,声音恭顺:“魔主殿下。”
谁会想到,玉临渊会把鲛族的女君和花妖一族的夕颜妖带到九岭仙门里的朝霞山呢?
还是在剑尊的眼皮子底下,就好生生地放在离元浅月不过百米之遥的偏院里。
一旦被发现,那可就是灭顶之灾。
菱鹤对玉临渊的可怕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
那日她亲眼看着玉临渊自己一刀一刀挖出腕骨,还能压抑着痛苦嘴角微勾地同元浅月用灵石说话时,就已经领悟了她彻头彻尾的疯狂。
过于危险,难以掌控。
玉临渊对她们俩毕恭毕敬的跪礼毫无反应,好似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她抬起长睫,瞥了她一眼,声音淡然地说道:“我用剑气布下了结界,掩盖你们身上的妖气。”
地上随意扔着一把乌黑粗糙的剑,上面散发着淡淡灵光。玉临渊慢慢地合上书卷,长舒了一口气,眉心微蹙,语气缓慢地说道:“在你们对我还有用的时候,先把自己的命好生保管着。”
望天宗的心法过于晦涩复杂,即便是玉临渊,也要费尽心神去领悟,脸上不免染上了一丝疲倦之态。
这两天不休不眠,她沉浸识海,聚精会神地阅览高深的古籍,此刻休憩片刻,就感到了心头涌上了难言的倦怠。
夕颜妖和菱鹤都半跪在地,真挚地点头。
玉临渊长睫合拢,片刻后又再度睁开。她抬起手腕,没有了月白色绷带的遮掩,手腕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翻卷,嫣红粉白,血肉模糊,白骨上浮动着一层如梦似幻的朦胧仙气。
以凡人之躯,妄图觊觎圣人之力,哪里有那么容易。
她将圣人骨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却始终无法完整地让这股力量为自己所用,她这样资质平平,根基低劣的肉体凡胎,怎么可能承受得了圣人骨纯粹的仙力。
圣人骨本能地排斥着这具平庸的身体,即使玉临渊将它嵌入自己的血肉里,也不能完全掌控它。
伤口不能愈合好转,尽管已经没有了痛意,也不会再流血,但这股从伤口氤氲流动的七彩迷离仙气很容易被人察觉。
如果不是借着鲛人纱的遮挡,想必早就被元浅月察觉了。
玉临渊垂着眉眼,盯着自己血肉翻卷的伤口和白骨上流转的仙气,嘴角微勾,眼里晦暗幽深,声音却轻松愉悦:“我果然是坏透了,连一块白骨都不肯跟我这种人同流合污呢。”
她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这望天宗的散仙要是知道自己死后的骨头会被她用在自己的身上,必定会气得呕血吧?
想到这,玉临渊更加愉悦了。
夕颜妖和菱鹤对视一眼,只能沉默以对。
谁也不知道嵌入圣人骨会怎样,圣人骨遗存多年,史册记载,从未有人动用过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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