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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临渊想起这粗狂的达令哈说出这样与他外貌完全截然相反的话来,越发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越是了解,越是心惊。这个病美人久病在床,身边还跟了一个苗疆蛊女,据说这苗疆蛊女是个入世宗,苗疆一带五毒谷的真传,在蓬莱洲见她一面后立刻被她的美丽所折服,如今还俗后心甘情愿地跟在这个病美人身边,精心照顾她的身体。
玉临渊神色未改,心却往下沉了沉,眉宇间浮现些许冷意。
她想起夕颜妖所说的那条以美色杀人的黑金蟒来。
元浅月心生疑窦,也望向那辆黑金色的马车。
马车极为华美宏大,似乎察觉到元浅月的视线,那马车窗扉忽然微微敞开一角。
一只纤白柔软的手撩起里面的帘子,手上戴着一串银手镯,上面雕着纷飞的蝴蝶银饰,朝着那边的达令哈招了招手。
达令哈立刻挪了过去,神色恭敬,声音虽小,却避不开修仙之人的耳朵。
他恭敬地说道:“瞳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那只手的主人微微往上抬了抬,露出一截紫蓝色的衣裳,是苗疆蛊族的装饰,绘满了银色的蝴蝶线条:“瞳姑娘说,她乏了,让商队停下来,她要休息。”
达令哈如领神谕一样,立刻张开手大喊道:“停下来!让白牦牛们停下来!”
没过片刻,商队原地休整,立刻在冰原上停歇。
那辆马车停在最中心,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围拢着这辆马车,呈现保护和提防的姿态。
元浅月和玉临渊,云初画也从白牦牛上下来,坐在一块。
此时距离她们出城尚且不足一个时辰,哪里用得着休息?
但这个瞳姑娘的话,并没有任何人对此有异议。
云初画的七弦琴上飞鸾鸟尾羽捻成的琴弦不能放进归墟,所以只能一直抱着琴。她此刻将琴搁在白牦牛旁边,仔仔细细地放妥帖了,这才放下心来,十分好奇地说道:“这个瞳姑娘,仅凭一张脸,真能倾倒众生吗?”
世人爱美,会爱到愿意丢掉性命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遇到了,就得探个究竟。元浅月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等下找个理由,去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一路走来,她们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妖术或是仙法的痕迹,这辆马车里也没有任何妖魔的气息。
甚至连九霄都沉寂如水。
她甚至悄无声息地对一个离他稍近的青年用了驱邪之术,但笼罩在驱邪法阵中的男子依然不改对这位瞳姑娘的赞美溢词。
玉临渊漆黑的眼睛在长睫下一转,看向元浅月,说道:“我去吧,师傅。”
倘若元浅月也着了她的道呢?
玉临渊不敢再深入地想下去。
光是想到存在这个可能,她就感到了深深的惊惧。
元浅月已经站起身,她拍了拍玉临渊的肩膀,示意她安心,从容而镇定地笑了笑,说道:“放心,这世上除了剑道,没有什么可以令师傅我神魂颠倒。”
九霄在她手中发出了细微的嗡鸣,深感认同。
玉临渊抬起手,忍不住拽住元浅月的手,她看着元浅月,隔着一层白纱帘,想要看清元浅月脸上的表情,认真地问道:“师傅真的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吗?”
有一瞬间,她在犹豫是否要将黑金蟒的存在告诉她,倘若真是那个可以魅惑众生,倾倒世间的蛇蝎美人——
元浅月能抵抗住她的魅力吗?
元浅月捏了捏玉临渊的手,叹了口气:“你手还是这么凉。”
她这样答非所问,却又自然无比,好似这世上这件事才是重中之重。玉临渊怔愣了一下,元浅月没有再用灵力,而是双手合拢,替她搓了搓手,稍稍用了些力气,将她玉石般白皙剔透的手搓的微微泛红,这才稍稍有些温度。
元浅月放下她的手,柔声而耐心地哄她,说道:“师傅是剑尊,你还信不过师傅吗?”
玉临渊默不作声地收回手。
元浅月这才放下心来,走到了马车旁边。
离得近了,才能看出来,这马车整体的材质竟然是黑金色的金石所铸。达令哈看见她走近马车,立刻紧张地凑了过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向元浅月,问道:“你到马车这里,是想干嘛?”
“我会一点药石之术,善断奇难杂症,听说这位瞳姑娘旧病难医,也许我可以替她看看。”
元浅月扶着斗笠,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彬彬有礼,端庄内敛的气质使得她拙劣的谎言如此真实,竟然有一种使人忍不住信服的沉稳感。
幸好斗笠下垂着的白纱遮住了她每次撒谎都要忍不住泛红的老脸。
达令哈眼前一亮,显然立刻信了,就差没伸出手来热情地同她握个手了:“真的?你怎么不早说——你要真能治好瞳姑娘,我们就不收你们的钱财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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