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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她收回手,手指轻轻地在空中晃了晃,似乎在甩掉什么顺着丝线传来的滑腻触感。
马车里十分暖和,四角放了几个暖炉,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几乎是天差地别。
蛇族生来冷血,极度畏寒,在这种冰天雪地里最为虚弱,甚至一不小心就会蛇僵而亡。
蛇行城一年四季都气候温暖,她也许是唯一一个会从蛇行城来到蓬莱洲的蛇族。
这样纷飞的大雪,寒冷的天地,触动了她许久不愿回想起的记忆。瞳断水托着下巴,看着正在窗边跟达令哈交谈的苗女,带着一丝自嘲恶劣的笑意。
在遥远和美好得近乎让人肝胆欲裂的漫长岁月里,那月夜下,萤火中,元浅月温柔的神色犹如昨日般鲜活,昔日种种,历历在目。
元浅月在教授她藏息之术的时候,兴许从没想过,她会有拿藏息之术对付自己的这一天。
瞳断水轻轻地合拢手指,像是抓住了一丝萤火微光。
绮丽的粉金色瞳孔中,竖着的瞳线微微泛着非人的寒光。她的声音妩媚又温柔,带着无奈的宠溺,仿佛是情人在耳边絮絮低语:“过去这么久了,姐姐还是喜欢跟这些碍眼的蝼蚁待在一起。”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继而无声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直至那红唇泛起湿亮饱满的水光。
黑暗中,她的眼睛泛着蟒蛇一样的森冷光芒,像两枚冰冷的奇异宝石,吃吃地笑道:“姐姐一定不会怪我,毕竟我为姐姐忍耐了这么久啊。”
瞳断水的名字来自于当时的一段奇谈。
据说她的瞳孔太过美丽,在她痛苦落泪之后,连无情的溪水也会为此干涸断流。
瞳断水曾经很弱小,非常弱小,非常非常弱小。
第55章 争风吃醋
苗女脖子上的项圈缀着银蝶首饰,此刻正忙着给暖炉里添些木炭。随着她的动作,那一身绘着银线蝶纹的紫蓝色衣裳上,银饰相撞,叮当作响。
这马车里极为宽敞,行驶中底座平稳,没有丝毫颠簸之感。
在瞳断水休息够了后,一行人又重新出发,白牦牛的耐性极好,即使在风雪中走上一天一夜也不会累,只需要不时停下来吃些冰下草,补充体力。
云初画在上马车之前,特意给自己弹了一遍清心咒,为了确保效果,她又从归墟里掏出了一样镇魔的符咒,塞进自己的袖子里,这才抱着琴,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
但瞳断水的魅力显然超出了她的预计。
在进了马车后,刚看见倚在美人榻上的瞳断水,云初画的脸顷刻变得通红,刚刚在外面落了风雪的头顶上,发髻间冒出一阵白烟。
她只是看了一眼瞳断水,立刻面红耳赤,头顶冒烟,火急火燎地腾出一只手来整理了自己还有些凌乱的衣裳,局促又紧张地扯着裙角,像是着了魔似得,坐立难安。
直到元浅月出声,让她在这边软垫上坐下,云初画这才抱着琴坐下。
她脸上泛红,却是一眼都不敢朝瞳断水那边看,如坐针毡,半响还结结巴巴地说道:“要不然我还是出去吧,同瞳姑娘坐在一起,我怕我玷污了瞳姑娘的眼睛。”
她一双桃花眼下眼角泪痣都红得像血,不敢再往那边看一眼。
元浅月面露诧异,旁边玉临渊好整以暇。在刚上马车的时候,她和瞳断水对视了一眼。
在元浅月看不到的背后,这两个容貌全然不同,却都举世无双的美人同处一室,两人目光相撞,立刻都露出了十分厌恶的表情。
互相都恨不得立刻把对方踹下去。
瞳断水那双霞光般绚烂的眸子里写满了厌恶,红艳的唇往下一撇,扯了个嗤笑的弧度,玉临渊朝她勾唇一笑,无声地歪了歪头,目光里尽是挑衅。
在元浅月坐下后,这两人也各自收回了交锋的眼神,再没分给对方一分余光,好像多看对方一眼就要夭寿。
元浅月看向云初画,蹙着眉头问道:“你出去做什么?”
云初画像是失了智,脱口而出:“我也可以跟白牦牛一起拉车——”
听到这样的回答,元浅月望着她,一向镇定的脸上此刻分崩离析,掩不住眼里深深的震惊,云初画似乎这才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手抱着琴,一只手捂着脸说道:“师叔,我,我一时激动了。”
“呵,这位妹妹真会说话,不过拉车这种事情嘛,交给这群畜生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瞳断水特意在畜生两字上狠狠了咬重了音。
回头看去时,瞳断水轻轻的笑了一声,她倚在美人榻上,妩媚专注的眼波带着撩人的风情,落在元浅月身上,无辜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说道:“看这位妹妹多体贴。姐姐对我这样无动于衷,叫断水好伤心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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