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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月以来,苦心主持放下佛佑寺的事务,在人间皇宫连日劝说两国帝王,已经费尽了口舌和心思,却仍然无法说服这两个执意要将苍生置于水火中的皇帝。
再加上这一路回来的风尘仆仆,饶是身为化神后期的尊者,苦心主持也忍不住露出一点倦怠之态。
他脸上皱纹深刻,垂下的眉毛因为上了年纪呈现雪白颜色,生得一副令人安心的慈悲面貌,披着金红色的袈裟,杵着一柄黑色的降魔杵,目光在扫过玉临渊的时候,忍不住停留了片刻。
似是联想到了这一路所见的战火惨状,苦心看着玉临渊的那一眼中,带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情绪。
沉水简单地将事情告知了苦心,得知元浅月是为招魂镜而来,苦心点了点头,回想了片刻,说道:“灵通大师?我们寺中确实是有这个人。”
元浅月脸色一振,立刻问道:“那他现在在何处?”
苦心行单掌礼,道了声我佛慈悲,又看向她,摇着头说道:“灵通大师乃是苦海主持的一位闭门弟子,一百多年前在出寺伏魔的时候身殒,早已圆寂。”
元浅月坐在椅中,好不容易从谢秉城那里知道的一缕线索此刻彻底随着灵通的死而陷入了断绝。
她历来端庄而稳重的脸上,此刻也难掩一丝失落。
苦心看她表情黯然,不由得又安慰说道:“招魂镜乃是我寺镇寺法器,有专门看守和掌管的弟子,既然你父亲求灵通动用过招魂镜,那寺中必有对于此事的记载,老衲立刻派人,下去查阅翻找记录,说不定能寻到什么蛛丝马迹。剑尊既然远道而来,不妨在我寺中休息片刻,或是有想看的地方,也尽可去。想必不出两个时辰,便可知道结果。”
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此。
元浅月点了点头,苦心看向沉水,向她吩咐道:“既如此,沉水,你便负责带几位贵客在我寺走走,招魂镜的事情,剑尊不必担心。”
沉水点头。
元浅月同苦心大师行了个单手佛礼,却是回绝了他的提议。她此刻按捺不住想要迫切得知真相的心情,哪里还有观赏佛佑寺的心情,沉声说道:“既是要查旧宗,不如我们一同前往。请苦心主持放心,我并无冒犯之意,我只作旁观,也并不会翻阅贵寺的记载。只是坐在这里干等着,我实在心头难安。”
苦心犹豫了下,元浅月看他神色迟疑,想来也知道作为镇寺之宝,动用招魂镜的人几乎都是些不容小觑,身份复杂的大能,怕自己贸然前去,若是看到了些隐秘,确实不太好。
苦心眉宇间有掩不住的忧郁倦色,思考片刻后却同意了,他朝元浅月通情达理地一笑,说道:“剑尊客气,如今是灵界存亡的紧要关头,四大宗门同为连理枝,剑尊之事,我们佛佑寺必当全力相助,既然剑尊要随行,那便一起去吧。”
顿了顿,他又示意背后的玉临渊和云初画,说道:“只是供奉招魂镜的安息殿乃是佛家圣地,这两位——”
元浅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无妨,此事乃我私事,与九岭无关,我一人去便可。”
苦心点了点头,元浅月又朝玉临渊和云初画嘱咐,让她们在此等候。
云初画一听要跟玉临渊两人在此独处,顿时露出一副震惊的神情。玉临渊一言不发,默默地点了点头。
——自从离开了蓬莱洲,她好像神色就不太对劲,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她这样一幅不吭声的可怜样,元浅月又心软了,忍不住又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满心怜爱地说道:“要不了几个时辰,师傅会尽快回来的。”
玉临渊黑白分明的眼睛抬起来,浓密的长睫像是蝴蝶羽翼,看着她,露出一个澄澈的笑容:“我知道,我会在这里等着师傅。”
元浅月这才放下心来,跟着等候在门口的苦心往外走去。
千佛禅院外面种着一棵高大的槐树,枝叶茂密,像是撑开了一把巨大的绿伞,上面结满了白色的槐花。
云初画将琴放在桌几上,默默地整理了自己的衣裳,缩小存在感。玉临渊坐在椅中,慢慢地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
思无影和思无踪站在门口,见苦心和沉水一走,立刻在门口探头探脑。
千佛禅院里到处都是被布置下的窥视灵石,时时刻刻都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思无影和思无踪看向坐在椅中,收敛着眉眼,正垂眸深思的玉临渊,忽然壮着胆子,好奇地开口问道:“姐姐,那个什么魔神,真的会吃人吗?”
云初画一双桃花眼瞪得滚圆,被她们的童言无忌吓得魂飞魄散,身子一僵。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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