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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着头,眉宇间是无与伦比的疯狂,目眦欲裂,受尽了极刑后七窍流血,那双粉金色的瞳孔凝聚成一条细细的竖线。
于庄重肃穆的大殿上,即使死到临头,瞳断水依旧美得摄魂夺魄,她盛气凌人,却又轻蔑恶毒地厉声说道:“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下三滥,自称正道,却是非不分,黑白不辨!是我引诱了元浅月,欺瞒她为我盗走圣人骨,是我身为邪魔欺骗了她!”
她大笑起来,咳着鲜血,凄厉而尖锐地高呼道:“终有一日,我会回来复仇,我要让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安宁,子子孙孙受尽折磨——”
彻骨冰冷的寒渊下,是呼啸如刃的飓风和冰封千尺的深渊。
在行蛇僵之刑之后,瞳断水躺在彻骨寒冷的冰渊下,在濒死一刻,听见了谁在这冰天雪地里呼唤她的名字。
阿溪,阿溪。
“你想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姐姐以后会跟阿溪永远在一起吗?”
“我们从未分开过。”
在元浅月死去的最后一刻,她看着面前这个使她丧命的罪魁祸首,轻声地朝着瞳断水说道:“阿溪,姐姐只能陪你到这里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
“阿溪,生为半妖,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朝霞山的后山小径上,本该是荒芜一人,此刻却是重兵把守。
守夜的弟子们皆是结丹期的修为,放眼仙门也算能说排得上号的年轻一辈优秀弟子。九岭出了一个魔神,整个仙门都打起了精神,一时间主动挑拨来驻守九岭的别宗弟子也不少。
年轻的弟子们恪尽职守,即使黑夜,也不妨碍他们的振奋。想到自己是在为守卫灵界出一份力,十个年轻弟子都分外激动。
对于大部分尚未见过腥风血雨的仙门弟子来说,能跟着尊者们外出去斩妖除魔都已经是值得骄傲和吹嘘的本钱,如今被调拨到九岭来,近距离为斩诛魔神出一份力,也许就是他们这辈子最荣光辉煌的时刻了。
十个弟子守卫在门边,旁边放置着一面亮着白光的水镜,随时都可以向九岭济生宫里直接通讯,传去这里的画面。
崎岖的后山小径上,枝叶摇动,树影重重,一股微甜的冷香随着夜风慢慢地传来。
一个弟子眼尖,瞧见那青石阶上慢慢地走来一个奇怪的影子,立刻如临大敌,大喝一声:“什么人?”
他眼疾手快,已经将灵力输入了水镜,只差心念一动将这里的画面传给九岭,便可以立刻通知济生宫随时待命的诸多尊者。
任哪个妖魔,就算有通天之术,擅闯这种仙门齐聚,大能云集,随时临危待命的九岭,都是在找死。
月光如练,皎洁如水。
撑着伞的人影在这一声喝问后慢慢顿住脚,二十四骨的黑金伞微微抬起,露出一张摄目迷人的脸。
微卷的长发如同乌黑的瀑布在肩头流淌,血色裙裾如同月夜下盛开的颓靡花朵。粉金色的瞳孔比宝石更加璀璨夺目,于黑夜中熠熠生辉。
瞳断水微抬眼眸,妩媚妖娆,魅惑众生,嘴角微噙着一抹漫不经心地笑意,懒散而倨傲地看向这十个结丹期的弟子。
她的裙裾随着她的步伐而泛起轻微的幅度,好似绽放的繁花随着春风的节奏而娇软无力的波动轻颤。
瞳断水轻轻地抬起一根白皙柔软的手指,抵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十个弟子立刻原地不动,连眼睛也忘了眨,个个面色恭敬而痴迷,诚惶诚恐地退到了两边。
他们不约而同地让开了通往朝霞山的路,摆出最谦卑的姿态,躬身请她过去。
在她的背后,黑暗张牙舞爪,一双碧绿的蛇瞳在黑暗中慢慢睁开,两只眼睛如同两枚巨型灯笼,亮起幽幽的光泽。
黑金色的鳞片隐匿于黑暗中,充满着金石冷感的吞天巨蟒盘旋在她的身后,庞大如山倾,遮天蔽日的阴影没入黑暗,鳞片摩擦过地上枯枝落叶,在窸窸窣窣声中,慢慢地顺着崎岖的山道,沿着山林蜿蜒而上。
在经过山门时,瞳断水看了一眼旁边立着的水镜,镜中倒映出一个美丽曼妙,却又冷血无情的世间尤物。
这是仙门用来传讯的水镜,此时身处九岭仙门,随时都可能有人发觉她的出现。
瞳断水却全然无惧,神态散漫,一只手撑着伞,颇有闲心地对着水镜撩了撩自己耳边微卷的黑色长发,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
她的耳垂上一枚黑金色鳞片坠饰,三条黑金色的细链,缠绕在雪白纤细的颈脖之上,在撤去藏息之术后,她的魅力更盛三分。
真是勾人又妖艳,一看就知道是个罪大恶极,不折不扣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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