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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飞鸾和碧霞都觉得她作为元家的千金大小姐,实在不该去照顾一个身份低微的流浪孤儿,但碍于元浅月坚持,元万千默认,也只得作罢。
而元浅月领回去的孩子就是被她从溪水边捡到的阿溪。
在成字营里的病床上躺了半个月,半个月不见,现在的阿溪已经比以前精神好多了。只是她脸上密密麻麻的伤口还是一样的狰狞,以鼻梁为界的整个上半部头颅都是破碎的状态,眼睛也是两个空洞洞的血窟窿。
元浅月牵着她的手,把她领回来。
晋氏说,阿溪是个乖巧的孩子,跟同龄的孩子不太一样,特别安静。
虽然她刚醒来的时候想咬人,但从咬伤元浅月那次之后就没有再做出过攻击人的举动,整天像个瓷娃娃一样每天坐在床上,不吵也不闹,安安静静,懂事听话,很是惹人怜爱。
见元浅月来领她,晋氏连忙嘱咐她,心疼地说道:“这个孩子也不知道以前是遭了什么折磨,胆子很小,吃饭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听到一点点声音都要吓得立刻缩进床榻里躲起来。”
听到元浅月的声音,阿溪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摇晃着小短胳膊和腿,跌跌撞撞地走到她的身边,仰起头来看她:“姐姐!”
元浅月伸手牵住她的手,弯腰摸了摸她头顶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白纱布,笑眯眯地说道:“阿溪这段时间乖不乖?”
晋氏在旁边连忙说道:“小姐,阿溪可乖了,你不知道,别的孩子喝药的时候,又哭又闹的,那让人头疼的哟!我让阿溪喝药的时候,阿溪就问,姐姐什么时候来看我,我跟她说,阿溪喝完药,身体好了,姐姐就来了,她就乖乖的喝药,也不要人哄。”
元浅月领着她回到自己住的房间里来。
她的房间是整个客栈里最好的一间,本来家具桌盏一应齐全,但考虑到阿溪看不见,元浅月特意将房间里易碎的瓷器和带有菱角的桌子都换掉了,连桌子都特意换成了圆桌,只留下了一盏绣着寒潭山石和锦雀的屏风。
房间里熏着邢东乌特意调制的青竹雪松香,元浅月领着她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极其耐心而缓慢地握着她的手,从每一件摆设上面摸过去,柔声说道:“你记住这房间里的东西,你看不见,走路就要仔细些,别撞着磕着了,很疼的。”
阿溪愣愣地看着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虽然没有眼睛却依然看得见。
她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跟面前这些“人”是不同的。
但她是个怯弱胆小的性子,也不敢跟元浅月说,只能紧张地咬着下唇,局促不安地点点头。
元浅月一看见她这样子,心头一阵柔软,同情又怜爱,她蹲下身来,与阿溪齐平,摸着她的头,说道:“阿溪,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你就跟在姐姐身边,姐姐会保护你。”
阿溪点点头,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一刻都不放开。
中午的饭菜吃得清淡,元浅月给她喂了饭菜,见她吃得还算顺利,便将用银勺子递给她,将一碗盛满温热的肉汤放在她的面前,说道:“阿溪,你试试自己来?”
阿溪怯生生地接过她手里的汤勺子,笨拙的学着用勺子去盛自己面前的汤,再递进嘴里。
晋氏跟她说过,阿溪既不会用筷子,也不会用勺子,甚至吃东西的时候都不知道要嚼,囫囵就往下吞。
连常人必不可免的五谷轮转都很少。
她都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长大的,到现在快满五六岁的年纪,连如何吃饭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才会落下这一脸的狰狞伤疤和眼睛处两个空洞的窟窿。
元浅月正在教她如何吃饭,邢东乌推门而进。
阿溪的身子立刻紧绷起来,她不安地紧攥着勺子,用力到手指泛白,如果不是元浅月还坐在这里,估计立刻就要缩在角落里去躲起来。
邢东乌自顾自地走进来,她一身白衣,风度翩翩,此刻见到阿溪坐在这里,也面无异色,径直坐在桌前,懒散地说道:“阿月,你说的事已经办完了,在皇族送来的救济钱款抵达之前,滇京商会决定先行在云京里开设赈灾救济的粥棚,你不必再为此事烦忧。”
她态度自然,好像办成这样一件事只是举手之劳,轻描淡写。
商人重利,无利不起早,不见兔子不撒鹰,元浅月虽然让她去想办法,却没想到她竟然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将这么大的一件事办妥。
元浅月一脸惊喜地望着她,松开正在指导着阿溪拿勺子的手,去牵住邢东乌的手:“太好了,东乌,你好厉害!”
阿溪小心翼翼地捏着勺子,紧张地偷看了一眼这位一看就不好接近的邢东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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