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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阿溪一句一句地学会了,她这才一脸好奇地问道:“姐姐,这歌是谁写的?前后完全不着调,太奇怪了。”

月夜下,元浅月的脸庞有着让人信赖的温柔和宠溺,她站在一望无际的连天青蒿间,于萤火飞舞间朝她看来,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一位行事低调,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人。”

阿溪噗嗤一笑,她伸手牵住元浅月的手,微笑着看她,脉脉温情涌动:“姐姐,你认识的人可真多。”

元浅月自豪地说道:“那当然,我这个人吶,就喜欢交朋友,这样走到哪里都热热闹闹的,才有意思嘛。”

她抬起手,屈着食指,刮了刮阿溪的鼻子,宠爱又嗔怪地说道:“你这个小丫头,老憋在家里面,把自己都要闷坏了,以后也要多结交朋友,知道吗?来,把这首歌谣唱给姐姐听听。”

阿溪注视着她,缓缓地唱起了这首歌谣。

当歌谣落到最后一个字时,不远处的空中忽然扑簌簌落下一团黑影,僵直着身体坠落,摔在地面上,落入青草间。

它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元浅月有些惊讶,她弯下腰,借着月光看清了这草地间躺着的阴影,竟然是一只鸟雀。

它落地那一刻就好像已经全无生机,早已死去。

元浅月心中奇怪,刚想伸手去捡它,阿溪却伸手拦住了她,唤她道:“姐姐,别碰,脏。”

她神色依旧,眼波潋滟,柔情百转,看了地上僵直的鸟雀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只是一只死掉的鸟儿,别脏了姐姐的手。”

元浅月奇道:“这鸟竟然飞在空中就死了,实在奇怪。”

她抬起头,看了看头顶。

月光如水,再无飞鸟踪迹。

阿溪一只手挽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藏在身后,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指,手指上下起伏,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她疑惑地微微皱眉,却又突然明白了什么似得,身子一震,背后藏着的那只手在空中慢慢地紧攥成了拳头。

是姐姐教给她的歌谣让她的傀儡术失效了吗?

但姐姐一定不是有意的。

元浅月如果要伤害她制裁她,用不着去封印她的能力,她自己都会心甘情愿束手就擒,引颈受戮。

那是这首歌谣的问题吗?

元浅月回过头来,看向阿溪,见她脸上神情恍惚,脸色不太好,立刻怀疑自己教授她的藏息之术是不是起作用了。

这法术用了之后,会使人变得孱弱,虽然并不影响身体健康,却会使人感到困倦疲乏。

她扶住阿溪的肩膀,问道:“阿溪,你脸色不大好,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

阿溪点了点头。

等晚上上榻入睡前,阿溪的脸色依然还是很苍白,连那玫瑰一样娇艳的嘴唇都失去了原有的血色,变得略带苍白。

元浅月并不知道这藏息之术威力竟然如此之大,见她躺在床上,不复昔日的欢快雀跃,神色颓靡而疲倦,心疼极了,连忙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又是懊恼又是无奈。

她哼了这么多遍歌谣,自己根本没有受到半点影响,而阿溪只是唱了一遍,就肉眼可见的憔悴虚弱了下去。

半妖——只是因为一个半妖的身份,为了掩藏好这一点,印奴丸也好,藏息之术也好,哪样都不是好选择。

躲躲藏藏的日子哪里能逞心如意,无论哪种方法,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元浅月想起当初邢东乌吃下印奴丸时那疯狂的反抗举动,再一看阿溪现在虚弱恹恹的样子,心里越发不是个滋味。

印奴丸需要以自由为代价,藏息之术就算能让她们自由,却也要付出身体变得虚弱作为交换。

等到第二天一早,元浅月天未亮就下了床。

她刚起来,阿溪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在床上充满了依赖,恋恋不舍地看着她:“姐姐,你要去哪里?”

自昨晚唱了一遍歌谣后,阿溪就变得格外胆小,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要惊醒,昨晚睡觉的时候,一整夜几乎都是紧紧地贴在元浅月的身边。

元浅月见她睡了一晚,还是一样苍白病弱的形容,心中越发担心,轻轻地替她拢了拢头发:“姐姐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阿溪这才松开她的手。

在元浅月离开房间后,阿溪坐起身来,她看着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再次不死心地使出了傀儡术。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她感到无比的疑惑和惊惧,在这两年来,在知道自己是个半妖之后,她整天呆在家中,心无旁骛地发掘自己的天赋,研习着自己与生俱来的傀儡术。

这两年里,从生疏到熟练,她已经习惯了去掌控操纵所有提线木偶,戒备着随时有可能到来的威胁,监视着四周的动静,从而获得把握先机的安全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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