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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色的影子快若疾风,划破空气,击飞了这把朝着玉临渊小腿而去的蝶翼。
十六城看清了她的唇语,下意识察觉不对。当这把被元浅月掷出的蛇形剑与她擦身而过,击飞那枚蝶翼后,她身子一震,纤柔身躯上蝶翼振动,脸色阴沉地回过头去。
“临渊!”元浅月几乎是冲的比彩凤还要快,她从彩凤背上飞速跃下,脸上担心焦虑和欣喜交织,看也没有看向一旁的十六城,径直地朝着玉临渊奔过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金缕衣的裙裾在空中纷飞,掠过十六城时,带出一股清凉幽透的青竹雪松香。
原来她身上,也有这样好闻的淡淡香味——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忽然就从十六城的脑海里冒出来。
她根本没有看十六城一眼,冲到了玉临渊的面前,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此刻才流露出平常旁人根本无从见到的彷徨自责和后怕,清眸含泪,仔细地看着玉临渊的脸:“临渊,若是你出了事,我可该要怎么办才好?”
自从她和玉临渊从冰川狱坠入帝王龙陵失散之后,她一直都担忧着,焦虑着,却又不敢在阿溪的面前表露出来,怕她担心。
她是仙门的剑尊,玉临渊的师尊,瞳断水的姐姐,是个不折不扣的年长者,于情于理,她都必须要成熟稳重,端庄自持。
作为长者和先辈,她要担得起责任,挑得起大梁,喜怒不形于色,遇事波澜不惊。
可她也有怕的时候,也有自责彷徨的时候。
刚刚看到玉临渊受伤,她这么长久以来的担心和愧疚情绪都在此刻爆发,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表达出了以前只能埋藏在心底的脆弱和无助。
她眼角通红,清澈的眼眸中含着破碎的泪光,抚着玉临渊的脸,一路上的担惊受怕,后悔自责,各种情绪交织,此刻全部化作浓浓的愧疚,久久说不出话来。
玉临渊毫不犹豫地甩开九霄,用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来,覆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放任自己内心那无比疯狂的渴望如燎原野火而起,焚烧着理智。她面泛着轻柔笑意,品味着这一刻的满足和快感,在看到元浅月为自己而眼眶微红那一刻,心中仿佛开出花海万亩,幸福到忘却一切,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师尊,我的命是你的,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会死呢?”
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近乎满足地感受着,专注而迷恋地看着元浅月近在咫尺的脸。
姝丽绝色的纯澈少女,轻柔笑靥如花,眸光含情脉脉,如视珍宝地凝视此刻来到自己身边的心上月光。
继而,玉临渊的目光分了一寸余地,半是讥讽半是残忍地瞥向此刻浮在高空的十六城。
那见血封喉的四枚蝶翼早已归位落回在十六城的身后,密集如雨的攻击,在元浅月突如其来闯进来的那一刻,便尽数烟消云散。
十六城阴鸷的目光和玉临渊直直地撞在了一起。
——我知道你与她同为强者,势均力敌,惺惺相惜。
——但你与她失之交臂,她的心从不会为你所动,为你停留。
——因为,她是我的。
十六城的脸色本就难看,在元浅月毫不犹豫地经过她的身边,奔向玉临渊那一刻更是变得铁青。
而看清了玉临渊这一眼所蕴含的情绪后,她的表情现在已经完全无法形容了。
在她背后不远处的彩凤,背上的青长时和他搀扶着坐起来的朝霞织都脊背紧绷,表情紧张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十六城,怕她突然发难。
“她真的不会对元师姐下手吗?”朝霞织有气无力,心有余悸地说道,“我怎么看蝶族女帝的表情,就跟要生吃活人似得。”
青长时也有些摸不准,低声道:“浅月说过,蝶族女帝信守承诺,对她发过誓绝对不会取她性命。”
但看了一眼十六城此刻的表情,青长时心惊胆战之余,又有些不确定了:“难道是我记错了?”
见玉临渊无恙,元浅月一颗高悬的心此刻终于是落了地。她这时才发现玉临渊怀里正抱着羽衣黯淡,双眼紧闭的凰女,而在这个巨大漩涡结界旁,牤夙也一声不吭地看着她们。
她放下抚着玉临渊脸的脸,看向她身后不远处的牤夙,问道:“凰女这是怎么了?牤夙又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玉临渊轻声道:“师尊,这些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她。”
她抬头看了一眼十六城,元浅月察觉到背后那一股不加掩饰犹如钢针般冷硬的目光,立刻心下了然地转过脸去。
十六城背后三对蝶翼泛着绚烂的光芒,她背对着天穹,此刻隐在阴影中的脸上,表情无从窥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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