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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夜半时分,元浅月忽然醒了过来。
房间内点着一盏豆大的灯,风光霁月的仙门第一人,剑尊苍凌霄坐在她的床前小憩,察觉到她的苏醒,已经提前睁开了眼睛。
当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元浅月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烛火微光下,苍凌霄一如既往的年轻,他俊美似谪仙,见她发愣,摸了摸她的额头,感受了下她的灵台并无异常,继而放下心来,收回手,关切地温声道:“浅月,你终于醒了,程松他们很担心你。”
“你今天怎么了?是受了什么委屈吗?你同师尊说,师尊会为你做主。”
苍凌霄的声音忽然一顿,他看着元浅月的泪水又淌了下来,她坐起身来,摇着头,语无伦次地说道:“师尊,没有人欺负我,是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好可怕的梦——”
她泣不成声,将脸埋在手里,呜咽着:“我梦见大家都走了,朝霞山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不,是这个世上所有我爱的人都不在了,就只剩我孤苦伶仃地活在世上!师尊,我好害怕,只是光想到这样的事情,我的心都要碎掉了!”
苍凌霄默默地听着她的话,继而伸过手,拍着她的肩膀:“怎么会呢?浅月,我们不会离你而去的。”
元浅月抬起埋在手中的脸,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师尊,可我还是好害怕。”
苍凌霄无可奈何,神色柔和地叹息道:“你真是个傻孩子。”
她还是太小了,只有十五岁,会被一个噩梦骇得哭泣,倒是再正常不过。
苍凌霄放下心来,他怜爱地拍着她的脊背,像是在哄一个不经事的孩子:“浅月,睡吧,睡着了就不会再怕了。我们都在朝霞山,哪里都不会去。”
“可我还是怕,我不敢睡。”元浅月抽噎着。
因为那份未知的恐惧,她难得的任性了起来。
苍凌霄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想了想,还是纵容了她此刻的任性。他撑着额头,绞尽脑汁地想出来一个方法:“这样吧,你先躺下来,师尊给你讲讲我以前游历世间所见过的奇闻异事。”
元浅月听话地躺下,苍凌霄给她掖好被角,酝酿片刻,这才开始说道:“这要从很多年前的一桩奇闻说起了,那个时候,我恰巧游历蓬莱洲,听说一个小宗门,名叫观棋宗,时常遭到血洗灭门,被屠戮时死状可怖,而行凶者行踪不定,诡谲异常……”
故事讲到一半,苍凌霄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看着元浅月熟睡时毫无防备的面容,他倍感好笑地摇了摇头,心念微微一动,那盏灯火顷刻熄灭。
他刚要起身离开,但站起来之后,身形一顿,犹豫着,还是再度坐了下来。
夜未深,明天还有很长的时间,才会来临。
月光透过窗扉,洒落一地银霜。苍凌霄守在她的身边,轻声道:“放心睡吧,师尊会一直守着你的。”
在峡谷的尽头,清水音穿着一身干练简单的碧水色衣裳,站在峡谷出口,默默地等待着。
朝霞织第一个从峡谷中浓稠的白雾中走出来,她看见清水音,立刻抬起手来,朝她开心地挥手。
清水音对她微微一笑。
朝霞织有些诧异地左右看了看,牤夙和帝江都跟在她的身边,她快步走到清水音身边,转头看向那来时的路:“咦,玉临渊和元姐姐呢?”
牤夙也转过头,看向那浓得几乎化不开的白雾。
清水音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自然而然地牵起朝霞织的手:“玉临渊跟我说,让我们不必等她。小织,我们先走吧!”
“玉临渊跟你提前说过吗?”朝霞织略带惊讶地看着她。
她还以为玉临渊和清水音之间早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没想到玉临渊竟然会跟清水音私下还有别的来往。
清水音嗯了一声。
在宗主夫人提起忘忧秘境的那天夜里,清水音前来此地,看到的只有站在崖边的玉临渊。
她背后明晃晃地浮着六枚月刃,只是看一眼,便能察觉到这是何等可怖的危险。
玉临渊承认了自己冒充她的身份,伪造她的书信,以清水音的身份提出要求,让凝香宗找尽了天材地宝,修复了忘忧秘境。
忘忧镜是凝香宗遗传至今的神器,早已破碎,就算修补大半,也只能再用一次。
而现在,她要借用忘忧秘境。
清水音知道玉临渊不可能做出伤害元浅月的事情,更深知现如今她面前的玉临渊早今非昔比,阻拦她只会徒增杀孽。
而事到如今,除了朝霞织之外的其他事情,她都已经不想再管了。
她欠过这对师徒人情,这一次妥协,就当是报答。
朝霞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旁边牤夙哼了一声,别过脸,眼不见心不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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