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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隆重华贵的鹤羽雪衣,黑发雪肤,精致美好得仿佛不似活物。
玉临渊没有受到这可怖场景的半分影响,从容不迫地在尸山血海中前行,每一步,都踩在底下腐烂或是破碎的尸骸血肉之上。
踏在洗不清的业障罪孽之上,如履平地。
干净雪白的裙裾跟脚下狰狞可怖的尸骸如此格格不入。
在离万尸岭尚有一步之遥,还没有被尸骸血肉所侵染的地面上,巨大的黑金马车停在一面干净的草地上。
马车前,南锦屏翘着腿坐在车架上,她哼着曲子,正在给自己指甲上涂新买到的凤仙花汁,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间。
察觉到玉临渊出现,她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嘻嘻一笑:“哎呀呀,玉临渊,看来这段时间,你还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吶!”
她挑衅地朝那高耸入云的昆仑山之巅抬了抬下巴,脸上浮现既厌恶又得意的神情:“看你这满地战果,啧,你想做什么?你灭了这些仙门,又埋尸昆仑,是想用这臭味把山上的神鸟一族熏下来?”
玉临渊沉默地看着她,南锦屏对着日光,打量着自己刚涂好的指甲,她眼波流转,对这漫山遍野的尸骸视若无睹,面无异色,转眸撇了玉临渊一眼,抑不住地讥笑道:“他们确实不该像提防妖魔一样提防你,因为妖魔根本没有你可怕。”
想到什么,她收回手,脸上浮现一抹难以自抑的黯然和迟疑,低下头,语气复杂地幽幽一叹:“要是姐姐知道了,指不定该多伤心呢。早知道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我就该趁早将你这个祸害扼杀在襁褓之中。”
她是妖魔,旁人的死活都与她无干,她也并不觉得玉临渊犯下的事情会有多么伤天害理,大逆不道。她唯一担心的,只是元浅月得知了此事之后,会有多么难过。
可惜大错已铸成,再多后悔都于事无补。
“你来找我,就是想来同我说这些废话的吗?”玉临渊终于开口了。
她平静而冷淡地看着那马车,那道没有丝毫感情的目光,似乎透过黑金色的铜墙铁壁,直直地落在了纱帘后瞳断水笼罩寒霜的脸蛋上。
南锦屏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她冷冷地看着玉临渊,让幕后操纵之人更好地传达出了自己的声音。
“你把姐姐藏到哪里去了?”
瞳断水的声线慵懒而优雅,充满了妩媚动人的成熟韵味,只是听声,便能使人心跳加速,目眩神迷。
而现在她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浸过冰水的利刃,尖锐锋利,寒冷刺骨。
马车中的瞳断水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颗早已不在自己胸腔中的心脏。
仙门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元浅月不可能袖手旁观,可是过去了这么久,她都没听说过元浅月的动向。
在灵参给自己治疗那段期间,瞳断水处于虚弱状态,为了避开十六城的耳目,她只能去了相对来说最能掩人耳目的流放之漠,切断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可等到她从流放之漠出来的时候,姐姐突然之间就消失了,连那颗心脏和自己冥冥之中的感应都消失殆尽,而瞳断水操纵着在灵界游荡的傀儡眼线们,更是没有发现过任何有关元浅月的踪迹。
她如今还活着,就证明元浅月性命无虞。姐姐是被玉临渊囚禁了吗?还是说,玉临渊欺骗了姐姐,将她仍困在一个无法接触到外界的地方?
一想到这里,她便心如刀绞,焦虑不安,在给正攻打蛇行城的十六城留下了一件小小见面礼之后,立刻日夜兼程赶到了昆仑山之巅。
玉临渊转头看向昆仑山,她眺望着那高耸入云,不见顶峰的昆仑山,南锦屏的目光也随着她的动作,一起望向那高耸入云的昆仑山巅。
“传闻,昆仑山之巅,是最接近天宫的地方,”玉临渊将目光转回,落在南锦屏身上,她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带着丝许释然,漆黑的瞳孔没有丝毫波澜,看不出任何想法和情绪来,“如果魔神要降临,那这里就是祂再度飞升,摆脱肉体凡胎的最终之地,也是——”
南锦屏不耐烦地打断她道:“别跟我提不相干的!东拉西扯,同我讲这些没用的废话有什么用?我只问你一件事,那就是姐姐在哪里!”
玉临渊没有理会她的不耐,她注视着南锦屏,答非所问,继续说了下去:“我要在这里,让魔神提前降临。”
南锦屏愣了一下,继而冷笑道:“提前降临?玉临渊,你莫不是发了疯?距离魔神降世之日还早着呢,你以为魔神是什么阿猫阿狗吗?你叫祂祂就来?”
玉临渊对着她漫不经心地点一点头,随意又无奈地摇头道:“我知道啊,这很困难。”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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